杨铁柱还没去过市集,都是听人说的。
地址就在城门楼子外,只管听动静就行。
夜市,那就比较神秘。
几乎是打一枪换个地儿,将游击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地方有人管,听说神通广大,就连派出所都抓不到尾巴。
可在杨铁柱看来,夜市更像是放出去的鱼饵。
专门用来钓大鱼的。
真要有人觉着,在夜市儿里什么都能卖,不是真蠢就是坏。
反正,那种地方杨铁柱是没打算去。
咱就是个正经过日子的工人,没什么可折腾的。
再说,这会儿折腾的越狠,过几年摔得就越惨。
等风声过了,再折腾……
诶,那就不一样了。
“够了。”
颠了颠手里的零件,杨铁柱拿着往外走。
坐在火炉边的矮桌,布卷凭空出现在手里,往桌一抹摊开。
咯吱~咯吱~
呜呜呜~
锅盖让蒸汽吹的漂浮,杨铁柱将铝皮锅从炉子端下来。
等里面的热气放完,这才打开锅盖。
鲜嫩的鸡蛋羹好了,端到桌,点两滴酱油。
用勺子挖着拌开,来一口。
“嗯~”
这滋味儿,真他娘的幸福。
院儿里,下午就吃了点寡淡菜叶子汤水,半个馒头的贾婆子。
只觉一股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冲脑门,让她浑身像猫爪似的难受。
“秦淮茹,秦淮茹。”
刚给小当洗完,正在清理槐花屎尿布的秦淮茹急急忙进屋。
“咋了妈?”
“你闻见味儿没,是不是又是那个缺德冒烟的杨铁柱在那吃独食,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早晚得遭报应。”
瞧见她瘫在炕,这张嘴还不消停。
秦淮茹嘴不说,心里却在嘀咕‘遭报应,人家日子过的好着呢!倒是咱家,真像是遭了报应。’
“你心里嘀咕什么呢?”
贾婆子瘫是瘫了,可眼尖的不像话。
余光一扫秦淮茹那个样儿,就知道她肯定在心里编排自己,立马就骂了。
穿着鸡蛋羹,听着外面的吵嚷。
杨铁柱咧嘴一笑,将门打开一条缝,端着碗放外面,低头使劲儿吹了几口气。
“秦淮茹,我也要吃鸡蛋,给我弄鸡蛋来。”
“咱家哪儿还有鸡蛋,余下的钱都赔给人王大妈了,以后每月还得给人10块钱。”
想到自己那点工资,还要每月少10块,秦淮茹心里就跟扎了刀似的疼。
往后,他们家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我不管,你找人借去,你不是能耐吗,我现在就要吃。”
这老婆子耍起无赖,可比贾梗厉害多了。
精力也足,天天吃饱躺床,啥也不能干,多出来的精力全用在那张嘴。
秦淮茹被她骂的受不了,硬着头皮答应。
到门廊大的外屋,把槐花收拾利落,放回炕交代小当看着妹妹。
秦淮茹扭身出了门,猛地蹲下趴在膝盖抽泣起来。
傻柱家窗户下,听见动静爬着看的傻柱,心头又是一软:“哎~”
碰这么个老婆子,她秦淮茹的日子别想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