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府衙之外。
细雨中一辆马车掀起窗帘,露出马车主人小半面容来。
“那朱阳果然就关押在诏狱中,得想个办法进去探一探!”
朱瞻基眼神明亮。
诏狱他没少来,当初自己的妃嫔也曾下了诏狱,对诏狱他还是有些异样感情的。
早朝过后,皇爷爷没了踪迹,他只能一路尾随太子来到诏狱。
能教出七名进士,这等人才若能结识,对他受益无穷。
“皇太孙,还是先别进去吧,太子既然不想带你来,必定有他的考量,若是皇上也在,那更加不可妄动!”
马车内,一个面容精致,气质高雅的女子淡淡开口。
“若微,我知道你惧怕诏狱,可这等名士,可不是宫里见得着的文官,今天朝会上太子提出的海关税收,已经是令满朝文武都认同的策略了。”
“我听老师杨荣所言,此策不亚于隆中对,与我国朝社稷是了不得的大谋!”
孙若微听完,脸上浮现出震惊神色。
“那开海关,设关税,是关在诏狱里的朱阳说的?”
朱瞻基点头道:“八九不离十,总不能是杨溥说的吧!”
孙若微面色凝重,“那看来,是得找机会见见这等高人了!”
朱瞻基牵起孙若微的手,“好,那到时候一起去看看!”
便在此时,诏狱外一辆华贵的马车也行驶过来,马车未停,车帘便已经掀开,一个高达黝黑的汉子就急不可待的要跳下马车。
“闪开,汉王至此,哪个不长眼的要拦我?”
朱瞻基看着要闯诏狱的二叔,顿时脸色一黑,“他怎么也来了!”
诏狱门口,一众锦衣卫早早就得了皇上圣旨,未经允许,不许他人入内。
最近的诏狱比不得平时,不是谁都想进就进的。
受到阻挠的朱高煦顿时不乐意了,开口就骂:“怎么,我身为汉王,自己想进诏狱呆着还有问题了,我已经写了信给老大,自己犯了事了,也不劳烦你们锦衣卫上我府上抓人,我把自己送过来了,怎么,还不给进?”
“二叔!”
朱瞻基不能坐着旁观了,太子就在里面。
朱高煦肯定是得了线报,想来见这个朱阳。
要是爹想带上二叔见,那肯定没问题,但爹这偷偷摸摸的来,二叔这样闹事,多半会毁了爹的谋划。
“哟,大侄子怎么也在这,难不成是来陪二叔一起蹲诏狱的?”
“二叔说笑了!”朱瞻基站了出来,“最近皇上和太子比较忙,为了国事嘛!”
朱瞻基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这不,国政就没了个着落,非得要我顶上去,我才多大岁数,哪吃得了这个苦!”
朱高煦冷冷一笑。
这一家子怎么都这么讨嫌,张嘴闭嘴就是为了国政,为了家国大业。
说的好像他朱高煦就不关心这些一样。
“大侄子这么忙,这还忙不迭的跑诏狱门口,怎么,知道我要进诏狱,你是来看戏的吗?”
“哪有的事!”朱瞻基走了上来,一把牵住朱高煦的手,“这不皇上有旨意,说这开海关,还需要一些细节有待勘定,所增设的关税,若能收上来,要发放多少给到大营,让我找你商量不是!”
朱高煦眼珠一转。
这事本来他就没兴趣,一帮酸儒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骂着大明征战太多,于国不利。
百姓需要休养生息,需要皇上体恤民情。
这开了海禁不还得劳民伤财,可这帮酸儒一股脑的全答应了,谁都看得出有猫腻。
可要说到新增的关税收上钱来,军中大营能收多少,他就不得不关心了。
“大侄子意思是准备给分钱到武备上来,这找皇上论事啊!”
“皇上正在准备入秋北伐漠北的事!”朱瞻基无奈,只能先交个底。
果然一听到这事,朱高煦眼神亮了起来,“好说,好说,大侄子要在武英殿还是文华殿论事,走!”
“都行都行!二叔先请!”
看着朱高煦乐呵呵的上了马车,朱瞻基才松了一口气,上了马车示意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