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东西扔回去:“律法为重,宋煜行贿一事,孤也就不追究了,念及他的祖父与父亲曾为先帝立下大功,孤便法外开恩放他一马,削爵为庶民,除强占之财,罚没半数家产,另外半数留给他们过日子吧。”
她没把宋煜往死路逼,还愿意留下半数家产让宋煜的家眷继续过日子,这一点再搏好感,也算是告诉那些妄图负隅顽抗的皇族,即便是认罪了,也不会丢掉性命,以免他们狗急跳墙。
原本棘手的皇族因为霍英突然对淮安王府发难而变成了一件简单的事,这让一直待在京兆想要给宋沅撑腰的宋润也松了口气,确定宋沅已经众望所归后,宋润请旨返回上谷。
他离开的太久了,总是要回去主持北部大军内部军务的,离开太久也不是长久之策。
宋润一走,京兆城里便彻底没了让宋沅顾忌的人了。
迁入东宫那一日,宋沅与穆绾棠进宫给沈皇后和小沈氏请安,沈皇后却病着,盛夏之时却体虚生寒,浑身汗津津的总说没力气,神色憔悴到让几日不见她的宋沅大感意外。
宋沅问候了几句,她便累的昏睡过去,这样差的状态,实在让人担心。
离开景阳宫后,宋沅便立刻来了乐昌宫,一坐下就问:“母妃,母后病的这样严重,为何不让人告诉我一声呢?太医瞧了怎么说?”
“昨天夜里才病倒的。”小沈氏不急不躁:“太医瞧了,说是惊悸忧思所致。”
宋沅觉得这个病因有点奇怪:“惊悸忧思?如今父皇重病卧床,母后何来惊悸?忧思又从何说起?莫非是担心威哥他们在皇陵过得不好?”
小沈氏笑而不语,穆绾棠到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如今二爷去了上谷,威哥与策哥又都在皇陵,皇后娘娘没有血亲骨肉在身边,便是再怎么与爷亲近,也有疏离之感,想必这些日子爷对皇族的处置她也听说了不少。”
“她怕我过河拆桥,对二哥他们也下重手?”宋沅顿感心累:“母后还是不信我,那些皇族蠢蠢欲动,就等着皇室出事,他们好从中获利,我若不今早了结他们,只会给自己招惹麻烦,这个道理并不难想。”
小沈氏说道:“这个道理的确很简单,可皇后怎么会站在你的角度去想呢?她在乎的只有自己亲儿孙的利益,二爷在京兆的时候,她尚且还能放心,如今二爷走了,她害怕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我”宋沅本想为自己辩解一番,可是话到嘴边她就停住了,只点点头道:“母妃提醒的是,是我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个,等下我便下旨,替威哥策哥做安排,至于母后那边,绾棠多费心照顾着才是。”
穆绾棠答应了,在乐昌宫小坐片刻,宋沅便去探望洪明帝。
洪明帝病了数月,那些原本还指望他痊愈后继续争夺恩宠的年轻嫔妃都已经不乐意到身边搭理伺候了,宫人们虽然尽职尽责的照顾着,可跟前到底凄凉。
宋沅进去时他正呆呆的盯着帐顶出神,他的病情越发严重,已经开始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