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宇宙中的时间流速与幻想乡的时间完全不同,连秦登也不知道它们之间到底差了多少倍。
没关系,他会等的,因为他知道那个等着他的妖怪不会等很久,所以他要在这里等,等到他想要的回答。
漆黑的天空落下了,磅礴天幕向着地面倾巢涌去,雨滴夹杂着雪点打落在秦登的身上,他没有反应,只是将身上的外衣用一只手取下,盖在怀中那人的身上。
昼与夜,日与月,星与云,还是冷热交替、还是静化作风。
这都无所谓。
只不过是少许的日夜,只不过是些微的疏星自空的正面流动至背面。只不过是时间。
他便等着。
一万年,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一年有着365天,而十年便是3650天,若以此类推,似乎时间也是飘渺的数字,从秦登的眼前消散。
但并不是如此,时间并不只是数字。
一万年,代表着原始部落的人类从磨制石器,到征服地球。这不是数字,而是人类文明的长度。
秦登眼见着他们挽救了这个地球,让地球上的一切生命重现生机,眼见着栖海花造访地球,为地球带来新的礼物。
也看着栖海花悄悄离开,看着人类踏入浩瀚星河的时代,看着人类再度离开自己的家乡,向着不可知的未来而去。
可着与秦登没有关系。
他只是在默默地等待着。
有一日的清晨,格外寒凉。朝露悬挂秦登满身,垂然下落。
正午则炎热异常,灼烧和炙烤着大地,将一切水汽尽数蒸发,源源不断地化作朦胧的气翩然起舞。
到了下午时分又是另一份面孔,空留大地的余热沉闷烘干着最后剩余的水滴,亦有着草根拼了命从缓缓下落的烈日手中抢下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它垂头丧气却依然活着。
晚上则已转为令人安心的温和,湿润、丰盈的气息包围着世界上一切剩下的物事,为活下来的生命给予奖励,大地与天空转变着自己的身躯,只轻柔地、极轻柔地抚摸着夜晚的生命,偶然间有微风吹过,像是耳语。
像是在言语时嘴唇微张的吐息。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法将音节拼接起来,只是张大着唇舌。
秦登微笑着将自己的手指搭了上去,示意她先不要着急。
“其实,你已经救了一切了。”秦登挥手,将笼罩在天幕上的黑夜撕开,重放光芒。
“娜德也已经跟着一艘飞船奔赴外太空了,似乎跟她想的不一样呢,她在其他人那里是相当受欢迎啊。”秦登慢慢地说着。
而世界在以他们为中心,慢悠悠地旋转着,让靠躺在秦登怀里的她得以窥见世界的全貌。
这不是末日般烧灼的大地,这不是干涸到枯竭、枯竭到几近消失的世界。
它理所应当的活着,变为了全新的自己。
因为它如此美丽,所以才值得被拯救。优空的眼里闪烁着光芒,熠熠生辉。
她没有动,秦登带着她慢慢飞行,一边飞一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