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外，无尽的大草原。

一支匈奴骑兵，正朝着远方飞驰而过。

在他们身后，阴山中如火炬般的头曼城，逐渐变小。

阴山也在骑兵身后，慢慢只剩下一个漆黑的轮廓。

“察木扎！”

“大王！”

听到冒顿的呼唤，落后冒顿一个身位的察木扎，立刻快马加鞭，追赶至冒顿不到半个身位的距离。

此时他浑身浴血，分不清哪是他自己的血，哪是敌人的血！

正是因为他不惜代价的保护，冒顿才能够几乎完好无损的杀出战场！

冒顿冷不丁对察木扎冒出一句话，“曾经我跟你说过，草原的另一边有什么，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

察木扎思忖片刻，回答道：“大王说，草原的尽头，是比草原更富庶的天地，哪里有比草原更为广袤的空间。”

“不错！”冒顿目光如炬，看向前方，沉声说道：“察木扎，或许咱们现在，就要失去眼前的草原，但是这绝不会是咱们最后一次，站在这片草原！”

察木扎一脸惊愕，他的脑容量，实在没办法听懂冒顿说的这些话。

冒顿不以为意，接着又问道：“察木扎，你知道，为什么咱们这次非离开不可吗？”

察木扎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属下不知。”

冒顿的语气，变得晦涩，“是因为那些秦国人！”

“那些秦国人，虽然每一个，都没有我大匈奴的勇士英勇善战！”

“但是他们比我们读的书多，懂得的道理比我们多，因此他们懂得使用各种奇怪的战法！”

“你还记得，曾经哪个一箭差点要了我性命的秦国人吗？”

察木扎目光顿时变得凝重，缓缓点头道：“属下还记得！”

冒顿沉声道：“那你应该记得，就是那时候，秦国人进入我们的草原，在草原杀人放火不说，还在各处水源里投放毒药！”

“属下记得！”察木扎咬牙切齿道：“那些该死的秦人，他们是要绝了我们的活路！”

“是啊！”冒顿幽幽叹息道：“秦国人有句话，我直到那时候，才有所明悟。”

“那句话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秦人这次在草原的劫掠，让我突然明白很多道理！”

“我们匈奴人，之所以能成为草原的霸主，并非是我们的战士，冲锋陷阵有多么英勇，而是我们一直都在内耗，而秦人压根不在乎我们这片土地。”

“所以他们一直都在修筑长城，想把我们挡在长城外面，让我们误以为他们自己把自己圈养起来。”

“直到最近，那些秦人杀入草原，四处烧杀劫掠，大败我父亲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秦人并非弱过我们。”

“一旦他们认真起来，转守为攻，我们匈奴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听到冒顿这话，察木扎浓眉深深皱起，“大王这话，也太长他人志气，灭我们威风了吧！”

“不！”冒顿语气笃定，回头再看了一眼，还在火光中的头曼城，眼神复杂。

“察木扎，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我们的对手，否则就会像我们现在一样！”

“与其说是风雪部跟秦人联合，才打败了我父亲，不如说是我们败给了自己的自负！”

“因此我们现在受到了惩罚，不得不背井离乡，但只要我们身边，还有这几千黄金部落的勇士，我大匈奴迟早还会打回来的！”

“大王，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察木扎脸满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