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思望却主动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大师回来后,这名弟子便借着今日的事情向大师炫耀,大师自然是怒不可遏,直接挥刀斩去了弟子的大拇指,怒斥道:‘不过是鹦鹉学舌,这样怎能是自己的法!’
弟子不明白一向和蔼的大师为何出手如此之重,抱着手大哭起来,此时大师忽然大喝一声,让弟子伸出大拇指。
下意识伸出自己残缺的大拇指后,弟子发现大师也伸出来大拇指,两相对比之下,忽然大彻大悟,也不顾被斩断的大拇指,大笑而去,成为了一名新的大师。”
听完这个故事,喜厌和尚沉默了下来。
他这一沉默,游笙兰就有些坐不住,但自己又听不懂陈思望的故事,只能干着急。
察觉到游笙兰的心思,陈思望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无妨,既然笙兰不懂佛法,我跟你讲解一下吧。进门时候我回答胖和尚,想要烧出木雕佛像的舍利子,是在告诉他木雕佛像亦是佛,生前能够舍身饲虎,成为木头帮人取暖又算什么?不要被木头的表象迷惑了双眼,如果认不清的话,可以多烧几尊,破除自己的障碍。”
游笙兰听完陈思望的讲解,没好气地看了一眼他:“既然如此,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干什么浪费时间打玄机。”
陈思望对此只是微笑:“别人直接跟你讲的大道理,你未必会听,听了也未必入心,但能从别人话语中领悟出来的道理,自然会是自己的东西。”
说到这里,陈思望忽然一愣,心说自己出来这趟,不也是在把以前知道但并未体会过的纸上知识融会贯通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笑。
游笙兰不明白他为何而笑,只是继续问出心中疑惑:“那你讲的那个故事,又有什么意思?”
挠了挠脑袋,陈思望和回过神来的喜厌和尚对视一眼,都是心说你还真是不通佛法:“那个故事是告诉胖和尚,自己的东西需要自己体悟,师从何人,从何学得佛法,终究是要回到自己身上的。
大师已然悟道,所以能够用大拇指代道,让来客开悟。弟子自己没有开悟,却以为大拇指就是道,以讹传讹自然已经着了这个相。大师看似砍去他的大拇指,实际上是在破除这个相,告诉弟子道乃无相,不是文字经典或者手指能够表述的,弟子由此悟道。”
道理已经阐明,游笙兰却还是皱着眉头:“既然如此,往后再开导就可以了,何必非要断去一指?还是武道修行最重要的大拇指。”
陈思望差点没背过气去。
喜厌和尚听到游笙兰如此发言,也是哭笑不得,连连摇头:“我辈求道之人,一生都是为了顿悟,和开悟破障相比,区区手指又算了的了什么?游施主毕竟是个武人,各有各的活法,只是我很好奇,施主的佛法,为何比我还高?”
话到此处,喜庆和尚胖胖的脸上已然满是凶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