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陵县衙门,一群衙役慌慌张张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打牌的、玩骰的、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家伙式,帽子戴得歪七扭八的来到了公堂之上。
门口,师爷笑嘻嘻的站在那里,半弯着腰,一脸献媚的表情朝外张望着。
可是看了半天,除了一位牵着马的乞丐,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去去去!别站在这里碍眼,等下知县大人就要来了。”
师爷对着陈楚山摆了摆手,一脸的嫌弃。
陈楚山站在原地,看着破烂的门槛,杂草丛生的台阶,以及公堂里面已经暗淡无光的“正大光明。”
转身,对着马背上的一个包袱里掏了半天,拿出了一卷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
走入公堂,四周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蛛网,摆案上,一手摸下去,全是厚厚的灰尘。
师爷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那什么,这确实是太久没打扫了。”
说着,师爷就转身对着身后的几名衙役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将公堂打扫干净。
陈楚山对着四周环视一圈,看着底下忙活的衙役一个个不是胖就是瘦,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见状,师爷的内心不由得一冷,又一想起刚刚自己对知县大人的行为,不由得有些后悔。
但陈楚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师爷,淡淡道。
“我要审案,师爷,击鼓!”
说罢,就将马牵到了一旁,阿渡睡在公堂一旁的柱子边,鼾声如雷。
而这话传到了师爷的耳朵里,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两个细小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弯腰拱了拱手道。
“大人,你一路风尘仆仆,刚到县衙,不如先沐浴更衣,小人和衙门内一众小厮为大人准备了洗尘宴,不如等吃完……再……”
话还没说完,只见陈楚山手中惊堂木一拍,师爷吓得浑身一颤立刻闭了嘴。
“吃饭的事情先不急,先审案。对了,你顺便派几个人去贴章告示,有冤屈者即日皆可上述,本官就在这里等着。”
见陈楚山态度强硬,师爷也早已经是个老油条了,深知“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于是便顺着他的意思,拟了一份告示。
并命两名衙役去街上帖好,大肆宣传。同时,暗中塞给其中一名衙役一个纸条,对着他使了个眼神。
等二人离开,天已经暗了下去,衙门里漆黑一片也不见有人点一根蜡烛。
陈楚山皱了皱眉头,对着师爷问道:“怎么这天黑了,却连一盏油灯也不点?”
见他问起,师爷弯了弯腰,淡淡道:“大人有所不知,历来各个乡镇收成不好,上一任大人体恤民情于是就让衙门自给自足,这平时我们晚上都不点灯的,毕竟实在没钱。”
“不是还有朝廷的俸禄吗?”
“这……”师爷犹豫了一番,对着身后几十个站着打瞌睡的衙役看了看,苦着脸道。
“朝廷的俸禄一年二十两,外加粮,面,布,各十五斗,衙门这么多人,也不够啊……”
听了,陈楚山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下方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衙役,并没有说什么。
见陈楚山没有吭声了,师爷瞥了瞥旁边的人,然后在衣袖底下打了一个手势,比了一个一。
那衙役立刻心领神会匆匆跑下堂去。
不过多时,就看见那衙役端着一盏油灯放到了陈楚山的面前。
“大人,这是小的从自家带过来的,让你见笑了。”
陈楚山对着他点了点头,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转身从怀里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透过微弱的光线,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书上用简体字写的几个大字《穿越自救指南》。
陈楚山看得很认真,四周也很安静,除了蚊子和飞蛾,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不知道过了多久,见天上的月亮已经挂上了树梢,师爷扶着自己的老腰,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