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翟涧喜欢你,所以我妒忌!”邬谨诚眼眸深深,眉心皱成了一团。
“你这个醋坛子,就是喜欢胡乱吃一些飞醋!太子只是因为担心香姑,却又有所顾忌,所以才会给我腰牌,让我替他去天牢跑一趟……”闵云舒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对了,你怎么会知道太子给过我一个腰牌,突然跑去椒和殿帮我圆这个谎?”
“你这么聪明,应该不难猜到。”邬谨诚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你白天去过东宫?”闵云舒眉梢一挑,眼中含着笑意。
邬谨诚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放心,我不是去找翟涧的麻烦!”他戏谑地扬着嘴角,转身坐回石桌前的圆凳上,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虽然天下六分相互牵制,但我们景盛国一直有统一六国之心。而从时局、地势分析,唯有与穆朝国联手,才是上上之策。当今穆朝国的皇帝翟濬,胆小懦弱、荒淫无能,所以我一心想辅佐翟涧登基,然后与他合作,歼灭松雪国和时雨国!”
闵云舒眸色黯了下来,“其实各国太平,你又何必要挑起战乱呢?统一六国?岂不是要生灵涂炭?”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将功成万骨枯。六国历代以来,有哪一个皇位不是用鲜血和白骨砌成的?”邬谨诚眸底深若黑洞,“况且,各国看似太平,其实百姓苦不堪言。穆朝国的胶衣节,松雪国的苛捐重税,时雨国女帝荒淫无度,行近国奸佞当道,斯远国宦官携天子以令诸侯……六国统一,乃是大势所趋,是迟早的事情!”
闵云舒暗吸一口凉气,“对于天下的形势,我的确不清楚。就算正如你所说,但是这只是眼下的情况,说不定以后会不一样呢?”
“以后是多久?”邬谨诚很快接口,柔声质问,“二十年?五十年?还是一百年甚至更久?”
闵云舒哑然,只是睁大眼睛望着他。
邬谨诚悠悠开口:“时雨国与松雪国早已勾结,一直对穆朝国虎视眈眈,穆朝国政治腐败,朝堂上皆是刘苏、余廉党等害群之马!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穆朝国灭亡只是迟早的事!”
“那你还要跟穆朝国合作?”闵云舒表情冷漠,反驳的语气亦有些淡然。
“这只是纵观全局,大势所趋!”邬谨诚瞳仁深邃,眸光闪闪。
他双手托起闵云舒冰凉的小手,眼眸如夜空最闪耀的明星:
“云舒,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不变的法则!我答应你,将来带我统一六国后,我一定做一个明君,不论是哪国子民,都一视同仁!”
闵云舒深深松了一口气,“算了。也许你说的话,是对的……时候也不早了,我回椒和殿了!”
她缓缓抽离他的手心,转身便往外走。
他眉心微蹙,呆望着月下她缓缓离开的背影,心里一种难以言诉的寂寥与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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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心中的信念到了根深蒂固的境地,眸底的颜色是深黑如墨的,如同无尽的深渊。
邬谨诚方才的眼神,便是如此!
闵云舒知道,这个“理想”如刺青般烙在他心里。
她无法、也不能抹灭他的理想,因为这是一个人活下去最重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