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地搓着裤脚,欲言又止。
还好正尴尬的时候,店中又急急忙忙跑出一个疑似掌柜的老者。
对方虽然看起很年迈,但脚步子还算麻利。
三步并而步地跑到身前,一来就向貂蝉拱手致歉:
“客官对不起!愚子前日被人打伤了腿脚,行走有些不太方便。”
“而且您这马,外人真不敢牵啊!”
说着还胆怯地瞄了旁边的赤兔一眼。
貂蝉下意识扭头,瞥了瞥身长八尺的赤兔。
抛开它一身唬人的红毛不谈,那身结实壮硕的肌肉一块块的,就跟头大老虎似的。
雄姿昂昂地伫在那儿,比在场的三人都要高出一头。
一般人为此感到害怕倒也正常。
姜焱自然看到那两人眼中的怯意,和貂蝉眼底一丝隐晦的抱怨。
他觉得自己很无辜。
这能怪我么?
难道我要亲自开口跟他们说,
本马温顺得很,从不会随随便便踢人?
那估计他们在听到一匹马说人话的时候,已经吓死了。
“好吧。你们带路吧。”
貂蝉倒也不再矫情,拍了拍赤兔的脖子,示意跟她走。
她这才想起来,赤兔身上挣断的半截缰绳还留在吕温侯的手上。
想要牵它就得贴着马身子,难怪别人都不敢上手。
如此魁壮的烈马,挨上一记蹄子的话,至少也得没掉半条命。
三人来到店后的马厩。
貂蝉发现不大的马厩里,竟然已有两匹褐色的小马呆在里面。
“店里还有其他的客人吗?”貂蝉谨慎地问道。
在这荒郊野外的小店里,她不得不何事都小心些。
掌柜摇摇头,解释道:“小店目前就来了您一个客人。”
“这两匹都是自家豢养的骒马,平时用来去城里托载一些货物之用。”
貂蝉随即放心地点点头。
骒马她知道,就是母马吗。只要不是公的战马就好。
倒是姜焱挺尴尬的。
他是真不想进马厩啊。
不是嫌那马厩残破,骚味太重。
而是他甫一出现,
那两匹本在吃草料的母马,忽地就同时抬起头来。
两眼直直地盯着他,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
仿佛是看见了一捆更加肥美的鲜草。
连鼻子间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赤兔,快进去啊?”
没有觉察异状的貂蝉,拍了拍马背。
却发现对方跟脚焊在了地上一样,动都不肯动一下。
看得掌柜和店小二都一头雾水。
马主人使唤不动自己的马这种事,还是比较少见的。
“难道还要我亲自推你屁股不成?”
貂蝉见屡劝无效,眉眼一横,将腰间的九节鞭抽了出来。
看到那根嵌着铁刺的鞭子,姜焱身子下意识颤了一颤。
白天屁股上那个刺痛的记忆又回来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他只能乖乖走进马厩。
貂蝉见此心中松了一口气。
赤兔这个能在战场上抛弃自己主子的逆马,她还真担心使唤不动。
更不敢真用鞭子抽它。
万一把它激怒自己跑了,她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走出这片荒野。
貂蝉倒是放心地进店歇息去了。
可是苦了留下的姜焱。
他刚一进马厩,
那两只早已按耐不住热情似火的小母马,就迅速挤靠了上来。
那灼热的鼻息,滚烫的身子,谄媚的贴贴……
未经马事的姜焱,顿时心中大呼受不了。
眼瞅四下无人,立即伸嘴叼住对方脖子上的缰绳。
迅速绕着马腹蹄子缠绕了十几圈。
接着又对下一个小迷妹如法炮制。
终于半盞茶后,
两匹情绪激动的母马都翻倒在地,被缚成了颇具美感的龟甲状。
袒露着白花花的肚皮,四蹄朝天动弹不得。
两骒马眼中那种极为渴望又哀怨的眼神,看得姜焱整个头皮发麻。
光靠一张嘴便完成复杂绳艺的他,此时心中终于松下一口大气。
还好前世对此技艺略有涉猎,尚未嘴生。
这下他再也不用担心被两马打扰,
可以安安静静地专心研读“太清丹经”了。
“乘云豁豁常如梦,雌雄之黄养三宫……”
左慈赠予的经文虽然深奥晦涩,但心中默读数遍后,却偶有灵犀慧光。
姜焱半懂不懂地仔细吟诵,已忘却腹中饥饿,时间流逝。
渐渐月上三竿,店前似乎传来马蹄之声。
他不以为意,仍是专心研读。
此时正是关键之处。
似乎就差一点点,他便能领悟到其中的些许真意。
直到半刻后,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前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