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许易远远的看着那魁梧壮汉,原本忐忑的心也轻松了不少,他不久前从对方手中取得那镇压战死将军的小剑,那战死将军煞气汹涌,非常厉害,如此看来这位魁梧大汉想必更强。
山野园子并不简陋,相反更是装饰的富丽堂皇,墙砖都是用的上等青砖,大红灯笼悬挂一排,真如十里红廊一般,最为惹人注意的还是那门前的一对石像,栩栩如生如神兽临尘,诡异的是眸子用朱砂点上了,倒愈发显得通透有灵。
“好家伙,镇宅向来用的皆是狻猊、石狮子,没想到这家竟然用貔貅,还给它点上了眼睛,真是丧心病狂。”张雄透过小剑看到这幅景象,不由的骂骂咧咧起来。
许易警惕起来,前世唯有做生意的才在门口放貔貅,因为貔貅只进不出,寓意财源广进,却极少有人用貔貅镇宅,而对方竟然还为其点上了血眼。
莫非这意味着死路一条,有去无回?
许易沉思了一会儿,眼前却有一对童男童女走将过来,皆身着红色单衣,竟然不觉得天寒,脸色打折诡异的腮红,嘴里咯咯直笑。
“小哥哥,今日是我家小姐喜事,为何不进去吃一碗酒?”
“对对,若是吃了酒乏了,我们华府还有上好厢房,吃醉了便睡一觉,明日早早的吃饱喝足再离开不迟。”
孩童声音清脆如百灵,仿佛空谷天籁,让人心生亲近。许易微微点头,又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细碎银钱递给两个孩子,让他们为自己办一件事。
“小哥哥真是善人,我从小只见过铜钱,却从未见过这银子。”童男说道。
许易微一点头,从行囊中取出一只毛笔在小童手指上染上墨迹,又悄悄各自为其贴了两张辟邪符。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许易贴身上去,在两个小童耳边轻声耳语。
随后,两个小童便乐呵呵的去了。
“此事唯有小孩子去做方能无虞,若我亲自去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看不出你还有几分聪颖,道门中何时出了你这般人物?”张雄问道。
云伯抚着长虚,略带担忧的说道,“此二童都是墨山村的血脉延续,他们如此做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许易反驳道,“不用担忧,我已贴了辟邪符在他们身上,对付一般精怪鬼魅能够保全性命。”
话毕,许易便换上笑容朝着华府走去。
此地虽然如同精怪窝点,但活人也并不少,许易还观察到有些外来之人。
可惜,若是那清风剑宗的弟子令牌没有被玉娘收走,自己此时说不定已经在赶往清风剑宗的路上,到时候便能得授望气术等基础法术,去观察天地山川、鬼魅精怪、野神罗刹就容易许多了。
“好一个俊俏的小哥!”记录之人坐于华府门前,面容长相有些奇异,下巴格外的往外凸,眼睛又狭长的紧,不像是正经人。
许易走近人群,不少人的目光都围拢了许易,似乎是震惊于许易的容貌,又或许是震惊于许易身上泛着的独特气息。
“听说此地主人嫁女,欢迎四方宾客,在下厚脸前来,还请多多见谅。”
“哪里那里,公子如谪仙临尘,光临华服已使我等的荣幸,快请进。”
左右的下人赶忙就要邀请许易进去,忽的却不知何处钻出来一人,圆脸塌鼻,脸色骄横,一身衣着却实为不凡。
还未轮到他说话,身边便有狗腿子上前帮腔,“这小白脸不就是有副好皮囊吗?今天乃是华芳小姐的婚礼,岂能够让这种不讲礼节的人进入?”
“不错,俗话说礼尚往来,他连个份子钱都不随有甚资格进入这华府?”吴川喝道。
许易盯着这个穿着富气,身材有些肥大的公子哥吴川,不禁飒然一笑。好家伙,无论是人是鬼,人家都结亲了你还要在人家门口争风吃醋,这才是不讲礼节好吗?
“华管事,我听说华芳的妹妹华颖自幼喜好诗词歌赋书画,我这便带来了一副上好的墨宝,烦请过目。”
吴川眉目一挑,脸得意一横,便有下人拿来了一个画筒。
兴许是许易的模样让吴川嫉妒的面目全非,他急切的将画筒打开,将里面的墨宝摊放开来。
顿时,一虑淡淡的气在宣纸纸上沉沉浮浮,如同云雾一般,宛若神明。
不少人都惊呼厉害,虽然这股气极其的淡,但很明显作者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将自己的文气留于纸上,留于作品之中。
“此乃幽东郡郡守大人当年任职长乐时随兴所作,辗转落到家父手中,珍藏许久,若非在下倾慕华颖小姐,也是绝不可能拿来敬奉的。”
吴川好似极其得意一般,偷了老子的东西来讨好女人,这是活活的坑爹行径啊,也就欺负许易家道中落,没有老爹可以坑吧。
“依依脉脉两如何,飘似云雾渺似波,月不长圆花易落,一生惆怅为侬多。”
管家华安仔细琢磨着这首词,直觉口齿生香,仿佛回到了阳春三月,自己还是少年郎之时,对情爱懵懵懂懂,渴望又胆怯的场景。
“好诗,不愧是幽东郡郡守沈听舟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