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过去了很久、很久、很久……
苏阳推开门,坐在池边,心绪如水,波澜不惊。
“这可如何是好……”
声音无奈中带着一丝困惑,困惑中带着一丝迷茫,迷茫中带着一丝思索,思索中带着一丝喜悦。
他低下头,捧起一网清潭,洗了一把脸。
“治疗好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苏阳吓了一跳,他回过头,正望见王红薯凑到了边上,正望着自己。
她怎么还在这儿?
“你一直在外面?”苏阳低声问道。
不会吧?
红薯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睛里透出闪亮的疑惑。
“我自是回去了,怎么了?”
那就好……
苏阳长舒一口气,摸了摸下巴。
“三小姐的病已经没有大碍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犯了。”
“她现下已经睡着,我也该走了。”
苏阳站起身,若无其事地伸了一个懒腰,旋即飞身离去。
动作极快。
王红薯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又望了望苏阳离去的方向。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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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亲王府。
赵天白靠在太师椅上,手边的茶凉了又换,换了又凉。
他心中一团乱麻,病态的脸上竟生出三分死气来。
“王爷……”飞盏从院外落下,在其耳边小声低语。
赵天白仍然闭着眼,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
“花些银子也不算什么,照办便是了……”
“你和清远侯他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清远候乐正安,垄断了京师的铸铁生意。
据说他和佑文侯孔德周关系极好,孔德周死后,他便将这笔账算在了宁国侯的头上,心存怨恨。
竟然连原本还有的一丝客套寒暄,如今也不能有了。
谈及此事,飞盏语气更激动了些,语气之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清远候不但不愿意降低价格,反而胡诌了几个由头,翻了三番,单是那朴刀,便要卖十两银子一把!”
“王爷,你看这事,是不是和陛下……”
陛下……
赵天白缓缓地睁开双眼,满目皆是无奈之色。
他准备组建一批新军,填到东线边关之处,既是组建新军,必然要事先备下兵器甲胄,这和药材不同。
没有药,可能会增加些伤亡。
若是没有甲胄兵器,兵士便是白白送死。
“他是郑师傅的门生……”
“皇兄最近的身体也不好,我看就不上报了。”
飞盏似懂非懂,只是点了点头。
“当初王爷您将《火图神诀》从《太祖遗书》中摘出来传给唐龙兄,本是想要他担负起铸铁的营生。”
“哪知道他却对此毫不感兴趣,将此术全用在习武上面。”
“又恰好边关告急,这一去便是许多年没有回来。”
世人皆以为,火图神诀是一门强大的功法。
但唯有他们几人心里明白,这其实是一门锻铁的法门。
“别说了,酥酥因为这门功法遭了不少罪……”赵天白抬了抬手,眼神中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歉意。
他自己也有女儿,兄弟家也子女不少。
但他对唐酥的喜爱却一点也不亚于这些关系亲密的孩子。
一念至此,心生惭念。
更甚。
“唉……”
天边乱云飞过。
一大团压在头顶,遮住了大半的阳光,忽然有风东来,将其吹得凌乱。
他望着思忖了一会儿,现下双眼之中忽然泛出一抹亮光。
“你吩咐下去……给木舟会。”
“就说两个月后,本王要举办【名刀展】,若是取得头名,便将这东西放出去。”
一张白纸落地,飞盏接过,眼睛忽然一亮,随之转而透露出不解之色。
旋即便听闻赵天白加重了语气。
“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