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三人赶在太阳还没有上班之前,到镇上的供销社。一包白菊香烟,便乖乖让兼管供销社大门的小潘给他们开了一个提前十分钟的后门。
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小瞧这看大门的。
这就叫能力不大,管的很宽。
不说远的就这小潘,模样长得不怎么出色,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当副镇长的亲舅舅。
要不是看在张信是张广友侄子的份上,这么早叫他起来上班,他得骂八辈。
一般人别说一包白菊,就是拿一包大丰收,在他看来都是瞧不起他。
乡里对在这个地方办事的这种人有九个字的评价:“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开门花了两块钱买了一两最次的茶叶,又买了两百份黄油纸,结账的时候,小潘睁着一对朦胧睡眼,“张信你小子发什么癔症,买这么多黄油纸?”
“屋顶漏雨买点黄油纸回去补一补。”
“屋顶漏雨是该···”话说了一节,感觉不对,屋顶漏雨不该买油毡吗?这薄薄的油纸管个屁用。
“你个狗日的拿我寻开心。”小潘拿食指着张信。
他应该庆幸张信两世做人,不然就凭这一指,秒变九指琴魔。
唉!势不如人,君子十年报仇不算太晚。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你别说狗日的了,你就是日了狗的,我也不敢骗潘主任你啊。我家庭有困难,你不是不知道,屋顶漏洞不大,油毡太贵,买点油纸一糊效果是一样的。”
张信叫他潘主任也没有错,镇供销社主任一职是他梦寐以求的位子,他们苏主任不在,供销社就是他说的算,只要来过供销社买东西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有梦想都是藏在心里的,只有他的梦想是公之于众。
他听完张信说话,脑子有点乱,总感觉他的话里在含沙射影。
直到张信结了账离开,他还迷迷糊糊想着刚才张信说的话,“狗日的?日了狗的?咦!不光是多了一个字,这意思也变的很不一样,还是张信这日了狗的会想。”
供销社从五零年开始服务群众到今天已经四十多年,随着社会的脚步不断向前,这位服役四十年的利民机构,也已疲癃残疾,加之全国市场经济的大潮席卷而来,其本要承担的社会职责已呈风雨飘摇、摇摇欲坠之势。
春天刚来,百花还没有绽开,供销社在乡镇的地位还牢不可破。
坐在后车座上望着为大家服务的供销社,看来自己不光要改良我国爆米花技艺,将来还要为乡亲们服务。
将来取缔村一级的代销店,然后压缩县镇一级供销社的生存空间,打造一个服务老百姓的购物超市。
喝着冷风,张信沉迷在未来甜蜜的大海里。
从沙水镇到芦湖六公里左右的路程,骑车十五分钟不要,张信便对他的未来做了一个简易规划——开超市。
如今国内的购物框架还是老一套,城市以百货大楼、什么商厦等集体为主,偶尔有几家私营合资的购物商场,用以活跃、刺激市场。
到了乡镇一级几乎就是供销社和代销店,这种集体制和承包制说了算。
至于超市这类新型的零售模式,只有在大城市能看到,小县城几乎看不到。
如今国内零售市场这块大蛋糕才刚刚被市场化,才吃了几口,还有一大块急需有才能的人去开发。
私营企业的春天就要来了,零售业的大发展也即将到来,美好未来也朝着他走来。
回到家三人就马不停蹄改造油纸,赋予它新的生命力,胡枝嫂子也热情的加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