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色会所,深夜包厢。
江庭月在一片狼藉的包厢里被关了四个小时,门口总算响起了点动静。
开门的人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傅总。”
啪嗒几声,包厢里的所有灯光亮起,白晃晃地闪着江庭月的眼睛,她才看清地上毛毯的几处血迹,瞳孔微微收缩。
傅南生落座在她对面的沙发,男人长腿交叠,只穿了件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精瘦有力的手臂,他淡漠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闹够了?”
江庭月的嘴角扯过一丝嘲讽,她抬起眼眸,“我闹了吗?”
他的嗓音极冷:“沁柔的手缝了两针。”
“你也伤了我的金主,扯平了。”
话落,江庭月就在傅南生眼里看到了厌恶、鄙夷、轻视,还有下贱。
江庭月曾经有多爱他,如今就有多恨,曾经对她体贴入微的完美丈夫只不过是他的伪装,如今的傅南生,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踩着江家成功上位,成为临安市的商界新贵,而她,从首富千金沦落到会所卖身,她这么落魄凄惨都是拜他所赐,如今他还屈尊过来跟她纠缠,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
“傅南生,江家的一切你都得到了,我也净身出户跟你签字离婚,你还想怎样。”江庭月能想到的,就是他为了心上人许沁柔找她算账,“你搞清楚,今晚是她找我麻烦。”
她已经在这跟他耗了这么长时间,整晚没进食,还喝了酒,此刻胃疼得厉害。
傅南生见她穿着清凉,手捂着肚子,视线又落到桌上的酒杯,明亮灯光的照射下,杯沿有女人的红唇印,原本披在她身上的西装也被扔到了地上。
她就是顶着这幅模样跟老男人调情。
他嗤笑:“江晋要是看到她女儿在魅色寻金主,是该夸你孝顺,还是会骂你不孝?”
江庭月气得胸膛起伏,她站起身,吊带裙摆只到大腿,裙下是细白笔直的双腿。
她被激怒,“在我眼里,他们都比你来得坦荡,我宁愿卖身,也不愿去求你!”
她能忍三个月不来求他,这是他没料到的,但他一向不喜欢延长狩猎时间。
傅南生点了根烟,不疾不徐抽了起来,江庭月最讨厌抽烟的男人,从前未在她面前碰过烟的男人,拿烟的姿势熟稔又销魂。
她被烟雾呛到,实在忍无可忍,毫不留恋地往外走去。
“凑够医药费了?”
他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足以让她停下,江庭月垂落的双手渐渐攥紧,心里一颤,脑海浮现出父亲躺在手术室的模样。
她每天都在筹集医药费,没出事前她可以肆意挥霍,对金钱根本没概念,但现在她才明白,没有钱,她父亲就会死,曾经那些骄傲和尊严,早被傅南生踩在脚下。
傅南生拿捏她七寸,这会儿依旧不显得着急,他淡笑:“对于你,我一向很有耐心。”
江庭月只觉得恶心,“承受不起呢,如今傅总高高在上,何必对我一个小人物赶尽杀绝?”
傅南生边笑边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他一手滋养的红玫瑰,盛开得越发灿烂迷人,刺也多了。
江庭月只觉得他现在是越发有病了,他看她的目光不再是以前的柔情蜜意,更像是淬了毒的毒蛇,咬住她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