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原路返回，路过一家小馆子顺便吃了午饭。

“你刚才说‘流年不利，人各为己’，是……是什么意思？”吃到一半，季子终于决定挑起这个话题。昨晚说到云河，他就隐约猜到了一些，只是不好意思多问。

“人言‘秋未至、一叶落’，国破和家破，总是互为因果、互为表里。”嬴珠也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会继续留在江汉吗？”季子又问。

“江汉的工作机会比较多。这里的人喜欢占卜，击鼓的手艺也用得。只是……”

“不愿意留在洛邑？”季子想到了这一点。

嬴珠点点头。又问：

“你呢？”

“顺其自然吧。如果占卜的结果就是这样，我应该会留在江汉。”

几人沉默着又吃了一会儿，季子接着问：

“小镒今天怎么不说话？”

“我累了。”小镒说。

“走累了吗？”

“心累。”小镒有气无力地回答。

“小孩子也会心累吗？”季子又问。

“唉……”小镒叹了口气、把头放在桌子，没有回答，只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傻狗。

“都说昨晚的戏唱的是亡国之兆……”

“真的假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

“今早的邸报也没说啊。”

“有脑子吗？说多了能过审吗。水中月的那篇文章看了吗？”

饭店的众人都在讨论昨晚的通灵戏，这“水中月”乃是江汉最出名的通灵戏点评人、《洛如梦》报的主编。

“《洛如梦》不是正午十二点发行的吗？”

“这回是加急版！一早就出了！”

“说了什么？”

“我也只听别人聊了几句、还没仔细看呢……”

“还墨迹个啥呀！赶紧说吧。”

“水中月说、那个演赵朔的就象征着江汉国呢……”

“赵朔是哪个？”

“哎呀、就是第一个死的，浅蓝色面具的那个。”

“怎么死的？”

“你是一点没看呐，自刎的！”

“那第一个出场的、那屠岸贾呢？”

“据说是幽燕，但又七拐八绕说了半天、什么不同阶段啥的……”

“我估计这回、水中月也没看懂！”

“幽燕离咱们十万八千里呢。我觉得炎林和扶风倒是都有可能……”

“戏里不是还有个三人盟誓的场面吗，说是象征着三国结盟。”

“哪三国？”

“说法挺多的。不过这神州大陆，除去姬山江汉、也就六个正经国家。”

“之前幽燕不是和玉京结盟过吗？”

“那是联姻……不过也算结盟吧。”

“对了！今早的《坤舆全知》你们看了吗，幽燕刚送了支破天神箭给扶风、扶风也接了！”

《坤舆全知》乃是扶风国创办的邸报，唯有他们、能在一日间飞游神州全域，并收集诸国最重要的新闻情报、整理发表。

“那会不会就是幽燕、玉京、扶风三国结盟？”

众人只感觉背后一阵凉意，难免起了身鸡皮疙瘩。

“神州军事最强的两个国家，和人口、物资最多的玉京结盟，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