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曲宁或者乌镇吧,离江南不远,车程不过两个时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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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乌镇。
长乐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在路边的小作坊,给自己买了几套普通人家穿的衣裳,身后的锦衣卫也换成了普通护卫兵的衣裳,一行人看起来只像富商出游,而非公主驾到。
她一袭碧玉青衣,头戴翠绿点翠步摇,手里捏着一把江南水墨画的锈银团扇,眉眼不施粉黛、干净如画。
施施然走出来,就像江南山水墨画中清淡又最为出彩的一笔。
长乐到了密信上所指的位置,位于乌镇靠近江南一带的城郊小巷子里,这一条街全是关门的铺子,门口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有老头、老太太挑着个扁担或者背一个背篼,里面装着自己的手工制品,有羊毛毡的小娃娃,还有绣着大红色喜字的鞋垫跟布鞋。
长乐没有见过这些,目光不自觉地被他们手上的针线所吸引。
她从小锦衣玉食,贵重的东西见过好多好多,可从来没有穿过布衣,没有见过手工做得如此粗糙却又好玩的东西。
有个老头注意到了她,将自己背篼里的羊毛毡娃娃递给了她,笑眯眯地问道:“女郎,可喜欢这个?”
两旁的锦衣卫正要拔刀阻止,就见到长乐已经安然接了下来,并将这个棕红色的丑娃娃,左右拎起来看呢。
她问道:“老伯,你这一筐多少钱?”
姓夏的老伯只微笑:“收你一两银子就好。”
长乐知道这玩意不贵,但没想到居然廉价到这个地步,或者说,是这老伯故意低价卖给她的,为什么呢?
她没有理由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天下人的供养,出门却还要占贫苦百姓的便宜。
长乐转头向身后的蝶诗说:“蝶诗,拿一个金元宝给老伯。”
“是。”蝶诗很快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比小孩手掌还要大的金元宝递给了老伯。
可老伯接过后,只摇摇头又将金元宝给她们递了回来,他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女郎,这个元宝下面有一个官字,我不敢收,这个钱在我们这边是无法流通的,或许还会被官府抓起来。”
蝶诗反应快一点,马上从袖袋摸出已经沉底的碎银子,两大把加起来也抵不上金元宝的一个角,“老伯,那就不好意思了,只有给你碎银。”
长乐点头:“那我就只要我手上的这一个,其余的老伯你留着卖吧。”
老伯接过碎银子很快脸上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他道:“谢谢公主,鄙人正好姓夏,这一路可是来找我的?”
长乐摹地抬起头,“是。”
老伯将脚边的背篓灵巧地提到宽厚的肩膀上,然后对着长乐轻轻颔首,示意她们跟着他走。
锦衣卫出于对未知危险的本能,想拦住这个老头,可长乐只是示意他们别说话,远远的跟着就好了。
他们走了很远,大概有十里路,到了一处废弃的凉亭里,但左右都是沁人心脾的茶香气,这里是乌镇的茶山。
夏老伯:“公主殿下愿意为周家鸣冤,老奴感激不已啊!”
“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