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谢昭对着这张脸,笑得轻佻。
谢昭:“我们来玩叶子牌如何?”
长乐有些晕船,她强撑着胃里翻滚的恶心,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而谢昭这个杀千刀的,现在还只想玩一局叶子牌。
大明有如此异姓王,大明,亡也!
长乐坐在谢昭对面,将桌案上晃动着的叶子牌推开,“不玩,别来碍本宫的眼。”
在众目睽睽下被驳了面子,谢昭不怒反笑,笑着笑着发现了长乐不对劲,她应该是晕船了。
叶知舟坐在旁边耸拉着大脑袋,一副神魂出窍的样子。
谢昭起身去船夫身边说了些什么,船夫的速度立马慢了下来。
谢昭带着两块果糖走到长乐身边,伸出白到近乎透明的手将剥好了的糖递给她,“吃吧,不想受罪的话。”
长乐本想拒绝,可胃里实在难受得厉害,正准备接下,谢昭便一把将手收到身后,笑嘻嘻地说:“万一这糖有毒怎么办?要不,咱俩一人吃一块,你先选,左手还是右手?”他将两块糖都分别放在了手里,伸出来让长乐选。
“幼不幼稚啊你!谢昭你多大人了?人家小男孩在你这个年纪都当爹当十年了知道么?”长乐用力抓住了谢昭的右手,用眼神示意他打开。
谢昭将糖喂到她的嘴边,长乐却嫌恶心,怎么都不愿吃下去了。
“拿开。”长乐没好气地将他手的撇开,头扭成一个不自然的弧度,认真欣赏着两岸的江南水墨画。
谢昭将两颗糖都丢进自己嘴里,念叨着:“明明就想吃,还嘴硬。”他对着身后的众人一挥手,由着江南知府带头,众人鱼贯而出,都跑到了放货的底仓去躲着了。
众人内心:我什么都没看见,别杀我嘤嘤嘤.......
谢昭走到长乐身边的空位坐下,侧头看向她线条修长的脖颈,这一看倒是痴了。
长乐感觉到谢昭坐到了她的身边,刚好偏头回去准备狠狠地骂谢昭登徒子不要脸,可预想而至的却是一个吻。
一个带着橘子皮香味的吻。
谢昭冰冷的薄唇触碰到长乐的时候,她头脑倏然一片空白,脑子里混乱复杂的朝堂乌云散了,两岸的江南水墨画也被一团浓黑的墨晕开了。
“唔,走开!”
谢昭轻笑一声道:“乖,张嘴。”
“啊——”
长乐嘴里倏然流进两块橘子糖,甜蜜又酸涩的味道在嘴里炸开,将她胃里翻滚的恶心慢慢镇压了起来,心情也平缓了许多。
她脸羞红,低着头不去看谢昭。
她对谢昭是什么感情,她其实也说不清楚,一开始只觉得他挺讨厌的。
谢昭两条长腿岔开,斜斜的倚靠着座位,他漫不经心地问长乐:“来乌镇干嘛?”
长乐:“看风景。”
谢昭冷笑一声,没有多问,只指着周围的灌木丛跟她讲解着:“这是栀子花知道么?一般长在长江以南,五到七月才会开花,这是大叶桅子。哦,你看前面这是六月雪,好看吧?
俗称满天星,六月间开小白花,多数相聚,遥望如雪。”
“还有棕榈、石楠、金叶女贞......这条道还真是个被低估的看风景的好地方。”谢昭慢慢点评着。
长乐喜欢他刚刚说的六月雪,现在才五月份刚刚开出一点小白花,不难想象真的到六月结果的时候,这里该是一条多么美的路啊。
谢昭话音一转:“周家的事情,你别再插手了,好好过你的富贵日子,有我在,你的天怎么都塌不下来。”
长乐的心怦怦直跳,谢昭是怎么知道周家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