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金秋到,丰收的季节总是让人心情愉悦,水田里那金灿灿的稻穗看着就让人觉得从内至外的欢喜,一个脚沾满泥巴的少年正在田边张牙舞爪的提示着田里的那几个熊孩子别踩坏了水稻,一旁的农户一边帮忙也一边叮嘱孩子们要小心些,那欢喜和满足之情让他们脸的皱纹都更加的深了一些。
就在大家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不可自拔时,却没发现田间的小路正缓步走过来两个身着青衫的人。
一名看去年纪大一些,大约有五十岁左右,颌下的胡须已泛灰白,另外一位则是三十几许,眼光闪动处锐意逼人。
中年人笑着开口道:“希文兄,没想到在这山野间还能见到如此丰收景象,眼前这美景确能让人心情舒畅消散胸中的块垒,难怪陛下让你我二人趁着休沐的时候出来散散心呢。”
那名老者也笑答道:“稚圭此语未免有点儿自夸之嫌,如果不是你指出的这个方向我们哪里能够见到如此美景,这不是暗指你的提议是正确的嘛。”
那名叫做稚圭的无奈的苦笑摇头,人都说老而弥坚果然没错,眼前的这个老顽固看来是没救了。
忽然一阵欢呼声传了过来,只见水田中的一个熊孩子突然双手向一抛,一条银色的大鱼甩着尾巴在空中带起一溜的水光,一道晶莹的弧线划过,那条鱼直接被他抛到了田边那个少年的脚边。
“少爷给你,今年我家田里的这条鱼一定是最大的。”
见到这一幕的两人不由是面面相觑,要说在这个王朝中罕有比他二人还见多识广的,可他们也从未听说过这稻田里居然还有鱼,而且还是这么大个儿的,看那长度最少也得有个半斤开外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就向着田边的那个少年走了过去。
那名中年人开口说道:“这位小哥儿有礼,冒昧的问一句,为何你们这庄子里的稻田中能有如此大的鱼,如果是你们刻意养在田里的,难道就不怕鱼吃了水稻的根茎吗?”
李思业见到两人虽然都是一袭并不怎么华贵的青衫,但那种儒雅的气质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再加他们举手投足自有法度,一看便知道这两位绝非是一般人,即便不是为官做宰的也是胸中有丘壑的大儒。
他拱手笑答道:“小子年初在这田里放养的都是些鲫鱼和鲤鱼的鱼苗,它们以田里的稻花和螺蛳水蛭为食,不会去吃水稻的根须,因此无需担心秧苗受损。”
“将鱼放入这稻田里养着,鱼产生的粪便可以肥田,而且养出来的鱼也是味道鲜美,小子给这种鱼起了一个名字叫稻花鱼。”
范仲淹看着那尾犹自还在蹦跶的鲫鱼瓜子心中已是泛起了滔天巨浪,要知道如今的大宋正逢多事之秋,不但每年要给辽国进献岁币,而且西夏的李元昊也是不断的犯边,偏偏这几年老天爷也跟着裹乱,全国各地不断的有灾情传来,各处求援的奏折已经快把福宁殿给堆满了,如此严峻的形势已经让这位心忧天下黎民的文坛领袖都感觉快应付不来了。
如果不是皇帝老子的严令,估计今天自己还得在那些令人烦躁的请援奏折中苦熬心力,谁能想到不过是一次临时起意的郊游却让他见到了如此种田神技。
要知道如今的大宋水田绝对不少,如果这种办法真实可行的话,那农家将会得到多大的好处?可别小瞧这一亩几十斤的鱼,这可是实打实的肉食。
一旁站着的农户却感觉自家的小郎君还是有些太谦虚了,生怕他被这两个读书人给小瞧了去,便又在他们的面前补刀道:“我们庄子自从用了我家小郎君这个稻田养鱼的方法,不但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鱼吃,而且田里的收成最少都增加了两成,乡亲们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好日子了。”
这句话直接把韩琦也给说的不淡定了,如果只是多几条鱼的事儿他还不大在意,毕竟这个货的豪奢可是向寇老西看齐的。
但是亩产能够增收两成则就完全不同了,要知道当今的圣为了赈灾就差没把自己的龙内裤给拿出来卖了,晚饿急了都舍不得喝一碗羊汤,如果此法能够得以推行的话,那国库的压力将会大大的减少,我大宋的国力也会逐年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