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杏奶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甚至还嘴硬道:“你看,你都没瞧见,咋能听旁人几句话就断定方公子有病?万一就是人家嫉妒俺们家攀上这样一门亲事,想搅黄了把她闺女嫁进方家呢?”
沈桂花简直是不知怎么和这老太太怎样辩解了,强硬道:“俺们可是亲眼瞧见方公子就在大街上和一个窑姐儿拉拉扯扯,不管真假都好,俺家闺女不能往火坑里推。”
“唉,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就是不嫁方公子,往后嫁的男人就不去那种地方了?大户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常事,咋就想不开呢?”
沈桂花不再理她,香杏奶奶还想再说什么,瞧见林小满站在院门口,便有些尴尬,“小满来了啊,是来找香杏的?”
林小满‘嗯’了声,“俺家最近在城里开了买卖,有些忙不开,想问问桂花姨和香杏得不得空。”
香杏奶奶一听是有活要找娘俩做,立时眉开眼笑,“老大媳妇,香杏,小满找你们。”
早在听到老太太喊林小满时,沈桂花就往外走了,这时刚好推门出来,“小满,进姨屋里坐。”
说完拉起林小满就往屋里走,看都没看老太太一眼,老太太在后面嘀咕了句什么,因着声音太小林小满没听清,但想着也不是什么好话。
屋中林香杏正靠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绣架,心思却完全不在绣品上,见林小满进来,勉强朝她笑了下。
“小满,你坐,姨给你倒水喝去。”
“桂花姨别忙了,俺就是来找你和香杏说会儿话。”
说完,顺势坐到林香杏的身旁,拿过她手上的绣架,轻轻抚摸上面绣着的一枝杏花,“香杏这绣活儿做得真好,不像俺,也就会缝缝补补,绣个鸳鸯俺娘都说像招瘟的鸭子。”
沈桂花被她的自嘲逗笑了,刚和婆婆争执的那点怨气消散不少,“你这丫头说话就是有趣,这几日香杏为那件事心情烦闷,你闲着时多过来陪陪她,或是带她去给你帮忙也成。”
林小满忙点头,“这还用桂花姨说?俺今儿来就是想问你和香杏愿不愿帮俺呢。”
不等沈桂花开口,窗外传来香杏奶奶的声音,“愿,咋不愿呢?小满,你娘和桂花打年轻时就好,你和香杏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可不能亏待了她们娘俩。”
林小满抿着嘴看沈桂花,沈桂花嫌恶地拧起眉头,“娘,俺们和小满说会儿话,就不劳你老在窗根下蹲着了。”
“俺可没听窗根,你们说话声那么大,还要旁人装聋子?”香杏奶奶嘴上嘟囔着,但很快脚步声从窗户下挪去了院子中间,却还是没打算离开。
沈桂花无奈地朝林小满摊了摊手,林小满笑着摇头,说话的声音也轻了几分,“俺是想着如今的生意是和族里一起的,但俺娘还给俺们留下几个赚钱的买卖,从前她就说等在城里买了铺子安顿下来,就让桂花姨和香杏也一起去城里开店,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只是……唉,如今俺和那边分家出来了,也算是在城里安顿下来,俺就想完成俺娘的遗愿,桂花姨,你和香杏若是愿意,就和俺一起去城里,俺把俺娘留给你们的营生教给你们。”
“小满,你娘咋啥都记挂着俺呢?”
想到她和小满娘的情谊,沈桂花眼圈儿就红了。
她和小满娘是打小的交情,两人嫁人都是商量好了要嫁到一处。小满说她娘给自己留了营生,她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