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多数是贾家子弟在居住,也少有些外姓人,但往上数几代也多与贾家沾亲带故。
贾珝心中好奇,便往里走了几步。
就见一壮汉,正堵着一书生,不让书生离去,似是正在为难。
才在宣和帝面前说了要为天下书生主持公道,这刚离了皇城就见到不平事,有人当街欺压书生。
“在宁国府上谋了个好差事,应是没少拿银子吧,还不赶紧把印子钱还上?”
“还我是能还上的,可你张口就是三十两我怎么还,这可是我身家性命换来的钱。”
凶神恶煞的大汉又靠近几步,捏起了书生的衣襟,“这么说来你是有三十两银子了?”
意识到说错了话,书生忙转开话题,“我只不过是借了三两银子,就算你利滚利又能涨到几两银子。我最多给你十两,十两也不少了,你拿了快走吧,我还急着出京,不要再阻碍我了。”
见书生服软,那大汉更加不饶人了,伸手就要往书生衣襟里面掏。
才抬起手,忽得被人握住,力道之大让他不能动弹丝毫,也抽不回手。
“什么人,敢拦小爷的好事?”
大汉抬头望过去,一个比他还高大壮硕的哥儿,正盯着他。
“光天化日就在街上劫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贾珝稍微用力,就将大汉的手叩了过来,押住肩头。
回头看向书生,有些惊讶,“黄文达?”
“这位义士竟然识得我,还请为小生主持个公道。”
贾珝嘴角挑了挑,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你不赶紧离京,还在京城中逗留,不怕被官府抓住?”
黄文达苦着脸,“如何不怕啊,我本要离府的,可昨夜考完再出城已来不及,便寻了小馆子,那馆子里的姑娘太粘人,我这才刚从榻上爬起来。”
“嗯?”黄文达才回过味儿来,“你怎么知道我要离京?”
贾珝一手叩着壮汉,一手又将黄文达提了过来。
壮汉一看今天碰到硬茬子,连忙求饶,“这位兄弟,往日我都是混这条道的,不知您新来大驾,这桩买卖我与你了,权当做个好,都是同行后会有期,我自认有眼无珠,兄弟还请行个方便。”
贾珝一手一个,将他俩并齐拎到墙角。
踢了壮汉一脚,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家住何处?”
“小的名唤倪二,就住贾府后街,街坊都称我义侠醉金刚。我虽是个泼皮无赖,可素来仗义疏财,好汉你打听打听,我名声极好并非歹人。”
贾珝皱眉问道:“你名声极好在这宁荣街巷子里劫道?”
倪二叫起了撞天屈,“好汉,我哪是劫道的,我不过是放印子钱的,平时都在赌场做事。”
又指着一旁蹲在一起的黄达生道:“有一日我正撞见他游荡在街上,寻到我借了三两银子,我自然与他了。本来也没想啥时候讨回来,可他却躲着我走,故意不还也不吱声。”
“我气不过,听人言他进过宁国府,我便在宁国府门前一直守着他,今日才刚守到,就被好汉撞见了。”
听这好汉与倪二越聊越好,黄达生急了忙道:“好汉,你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他可是寻我要三十两银子,这不是劫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