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几天还跟爷爷聊梦的事儿来着,突然间,我就从医院医生打来的电话里,得知爷爷走了的消息。
那一瞬间,我像被雷劈了似的连站都站不稳,李瑜吃力的撑着我带我来到医院。
我还以为我爷爷是遭遇了什么意外,然而医生却很平静的跟我说,我爷爷是寿终就寝,还是在睡梦里走的。
是清早护士们查房时发现我爷爷没醒过来。
不仅如此,我爷爷睡觉前还特意收拾了个小箱子,就像知道自己寿元将尽一样。
我瘫坐在医院长廊上,怀里抱着爷爷的小箱子。
里头整齐的摆放着一个红色的木盒子,一本破旧的簿册压在红色木盒子底下。
而破旧簿册底下,还有一张欠条?
红木盒里有一只金手镯、一枚金戒指、一对黄金的耳环。
这是农村办喜事时,婆家人要给新媳妇儿准备的所谓三金。
而那本破旧的簿册是一本看起来很古老的书,封面竖着写着《黄粱一梦。
我知道,解梦的书是爷爷留给我的,金银首饰是给他未来的孙媳妇准备的。
而这张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甚至连欠款金额都没写明的欠条,看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
农村人办白事通常会跟办喜事一样敲锣打鼓、一片热闹。
这主要讲究的就是让先人放心,后生们会继续热热闹闹的过日子。
我爷爷在村里德高望重,守灵那两天,估计全村的人都会来。
忙碌于操办流水席的那两天,我忙的连悲伤都没时间,村里人络绎不绝的过来。
一人跟我说一句话,我就要回应出去上千句,还要一桌一桌的跟村里的老人敬酒。
头一天时我从早上忙活到晚上,直到最后一桌子来吃流水席的人吃饱喝足了离去,我才有功夫闲下来。
一闲下来,席地而坐在爷爷的棺材旁,我就累的睡过去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爷爷出殡那天。
平日里很少有车子开进村里,而这天从大清早开始,就有绵延不绝的豪车,一辆又一辆的开到我家门口。
围观豪车看热闹的村民,几乎将我家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开车来我家的人,无不一身黑西装,默默又有序的逐个进入我家里,对我爷爷的遗像九鞠躬。
一般外人来吊唁,循礼三鞠躬就行了,九鞠躬可是对神仙的传统礼数。
我愣愣的站在一旁,默默给来吊唁我爷的人递香,看他们都是九鞠躬,我都没想起来“提醒”他们一声——
你们行错礼数了。
村民们满脸不可思议的将我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无不咋咋呼呼的惊叹着村里过去这几十年来,可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光是豪车就来了一百多辆,可见来的应该都是城里的大人物。
“连县长都亲自过来了,了不得!”
我偶然听到有村民说县长也来了?这让我惊讶的不行。
别说县长,我连我们村所属的镇的镇长都没见过,可能就算见过我也认不出来他们是谁吧。
“黄粱,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