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靳简,我表弟,你们高中同校。”叶晓靖解释,“今天一起来的。”
不悔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这里......”不悔环视一周,“是你?”
“嗯,”叶晓靖知道不悔是想问‘忆往昔’,答得很是彻底:“我与靳简合伙,靳枫管理,利润进行分红。”
叶晓靖一贯如此,对于这无关感情的事,能一个字解决的,绝不会多吐一个字,这点其实洛不悔也肖似。
“为什么?”不悔又问。
“什么?”这下叶晓靖着实不懂不悔的意思。
“为什么叫‘忆往昔’?”洛不悔想求证些什么。
“往昔,你忘不掉的,可我还是怕,怕你身边的人多了,怕等不到那一天,你就记不清了。”叶晓靖倒是实诚。
“所以,你以白色作为背景,以你的背影为底色,‘忆往昔’三个字也要以梅嵌成?”不悔想起门外的那块牌子。
“很熟悉,对吗?”叶晓靖很高兴不悔能留意那么多。
不悔点头应是,心里顿感
温暖了许多:“这些年......你来过?”
“不悔”不悔坐下后,叶晓靖给眼前人拉了拉衣领,温柔道:“我想让你永远记住往昔的时光,对你说过的话,从不曾作假。”
“我知道。”不悔未料到自己竟会说这话。
此话,让叶晓靖想起那日决然的背影,心中的痛未随时间的流失而消逝,反而更加清晰,两人皆沉默一会,总归,这几年的磨练,叶晓靖心性成熟了许多:“不悔,不必觉得歉疚,你不欠我什么,我亦不会怪你。你欠的是你自己,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不会让你再次做同样的选择。”
自打认识叶晓靖以来,没有哪一次比这话更有力的了。
心,快跳出来了,不悔张口,却是千言万语不及一默。
是啊,愿得一心人,相知到白首,人生何其之幸?
不悔的头痛一下子似乎全好了,想起那时喝药的日子来,“还记得那时每天都要喝一碗中药,你总说良药苦口,还不让我加糖”不悔作了个捏鼻的样子,“就这样,一口就是一碗,嘶......那时,真想让你喝着试试。”
叶晓靖笑了。
“我们,三年未见了吧?”不悔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其实她更多的是想试探吧,想听听他的回答。
“是啊,那时,我们每天的日子除了上课就是作业,难怪你成了个书呆子。”叶晓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来,故意开起玩笑。
不悔像是笑自己:“其实,那样也好。”这语气,有些放松却又带了些失望。
叶晓靖何其聪明,怎么会不懂心里的惆怅。
“不悔,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做什么,我,一直都在。”叶晓靖拉着对面人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不悔心想:这是,这算回答了刚才的问吗?
时光荏苒,冲走了懵懂,洗去了铅华,略去了伤痕,却累积了思恋,考验了承诺,沉淀了真情。
不悔望向窗外,黑暗里透出了一丝微光,该是来自于远方山间的某户人家吧,可谓:
昨日一去不复返,今朝之事多烦忧。
万水千山平地起,三言两语几来回。
转首相看两相惜,一隅何言天地狭。
莫凭一念空消瘦,天涯咫尺一瞬间。
门外的人,手中的杯,成了悲,呼出的气,变作了空气,脑中的念,碎成了浆糊;轻轻地,悄悄地,淡出了隔间的过道,移出了有些昏暗的拐角,消失于“忆往昔”的门前......
门里的人,一坐一靠,轻轻的呼吸声,恰和这柔和的浅黄的灯光,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