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所有兄长都憎恶我,没有一个人希望看到我出现,”李逸握着妻子温暖的手指,环视四周的废墟,“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我置于死地。”
裴卿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紧,沉默的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胳膊。
“因为我是所有皇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按照老皇帝的脾气,他们认为我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一个。”
李逸收回视线,低头凝视自己费尽心机强求回来的妻,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神却已经柔和下来。
“可是我并不想要什么皇位,”他伸出手指,慢慢的抚过她的眉,“我只想要一个能够关心我,爱护我,吃饱穿暖的家啊!”
他的话说到这里,只能暂时停下来,因为裴卿悄悄的哭了。
李逸十分诧异,着迷的用手指接住那一滴晶莹的水珠:“我以为你从不会哭的——你心狠起来的时候,真的像九天之上的玄女。”
裴卿泪汪汪的眨了眨眼睛,眼尾泪珠似落非落:“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魔鬼!”
李逸紧紧抱住她,慢慢的往下接着说:“他们轮番派人在老皇帝面前诋毁我,使出各种手段想要暗害我,如果不是我的义父,我恐怕活不到成年。不过即便是义父他老人家,也是有私心的。”
裴卿惊讶的抬起头来:“你那么小就已经晓得利用与反利用?”
李逸被她逗笑了:“要不他图我什么?”
裴卿催促他接着往下说:“那他图你什么?”
“义父他老人家也曾是官宦家子弟,祖父更是兵部尚书,后来全家犯事只留下十岁以下的男女娃娃沦落到掖庭宫为奴,他从小就发誓要报仇,将老皇帝一脉赶尽杀绝,他在宫里有了奇遇,学到了绝世武功,也从普通的奴婢升到了太监,一点点靠近了老皇帝,但仍然无法替整个家族复仇——老皇帝的血脉之亲分布在整个天下,他只有一个人,最多能灭掉皇宫里面的直系血脉,皇宫外面的皇家血脉却是万分不及。”
听他说到这里,裴卿桃花眼微微一闪:“说的你好像
不是老皇帝的血脉一样。”
李逸哑然失笑:“义父他也得留下一个皇室血脉当傀儡不是?”
裴卿陷入了沉默。
“在皇宫里面接二连三遭受暗算,义父他老人家发现自己也无法完全护住我,”他淡淡的说,“所以经过他谋划之后,我离开了京城,前往偏僻的昔县就藩,从此海阔天空,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当上个人。”
裴卿默默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我决心迂回取中,要为义父全家人平反,更要为他和我一起报仇,最好的方法就是进入军中,但是军中势力盘根错节,岂是我这个母族毫无背景的人能涉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