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终于轮到晏与南。
晏与南拿出一张纸,纸上是几个从《幻影术秘籍里拓印下来的符号,隔着帘笼交给了对面的百晓生。
对面的人看了看道:“不识。”
晏与南满怀的希望一下子落空,有些晃神。
“客请回,下位访客马上就要来了。”百晓生的随侍赶人了。
花了一百两,排了两天队,只得了两个让人希望落空的两个字,晏与南有些愤怒又有些觉得可笑。
起身离去时,晏与南甩下一句话:
“所谓百晓生,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帘后一声轻笑,对晏与南的不满和质疑风轻云澹。
也许对他来讲,来客的不满和质疑已经司空见惯。毕竟百晓生是人,不是神,想要万事如意,想要希望成真,该去庙里求菩萨才是。
晏与南出了燕子楼,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找回丢失的《幻影术又怎么样,根本看不懂。
还想着为渔和子师叔报仇,还想着光复未龙门,还想把幻影门踩在脚下,都是白日做梦!
熟悉的挫败感又一次袭来。
到了第三日,晏与南从松间客栈赶了出来,因为付不起房费了。
晏与南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身无分文了。
于是晏与南带着小道具,在街头架了个台子,想变戏法赚点钱。
结果京城的百姓现在不爱看死板的,还要借助道具变的戏法,他们挤着要看的是活灵活现、身临其境、大开眼界,看后回味无穷的幻术表演。
晏与南是个没有观众的孤独表演者,没有掌声,更不可能有打赏。
过了好久,来了两三个孩童围在他身边,笑嘻嘻地看着他,要他变只小鸟出来。
晏与南今天没准备小鸟,只有兔子,他连小孩子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再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明天连兔子应该也没有了。
壮志未酬,先碰头。
满腔热血,总落空。
一直到天幕时分,晏与南也没有半文钱的收获。大家已经不愿意为未达到超预期的表演而付费了。
晏与南一边收起自己的戏法小摊,一边自顾想着:
还好,整个上祁没有人认识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是未龙门的人。要不然自己丢脸是小,丢了未龙门的面子才是大。
“晏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个饱含欣喜的声音传来。
晏与南抬头一看,居然是戴思宽,他怎么来上祁了?
晏与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心中确信是他,而且戴思宽好像比之前白一点了。
“你是怎么来上祁的?”
毕竟戴思宽从小生活在渔村,连海兴镇都少去,他一个人如何在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来到千里之外的上祁的?
而且自己分别时曾交代他是去丰渡找自己,怎么又知道自己来上祁了?
“是乔小姐。”戴思宽指着街对面停着的一辆马车道:“乔小姐说晏大哥来京城了,刚好她要入京,所以我就跟着来了。”
晏与南更奇怪了,为什么乔依会知道自己来京城了,而她一个嵘城知府的女儿来京城做什么?
“你是怎么认识乔小姐的?”晏与南又疑惑,这两个人怎么认识上的。
晏与南一边问,一边和戴思宽往乔依的马车走去。
“我看他在交叉路口行行走走,想开口问人,又扭捏不上前,所以就先问了他。”乔依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她掀开帘子,眼睛弯弯,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浅笑道:“好久不见,安南戏法师。”
晏与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乔依看了一眼戴思宽道:“问了他以后才知道他想去丰渡,但又不知道去哪条道。”
戴思宽笑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乔依继续道:“我看他不像个惯出远门的,故又多嘴问了一句。这才知道,他孤身一人离乡出来是要去找你。”
乔依看着晏与南,颇有些邀功道:“所以,我就带他过来见你咯。”
“你是怎么知道我来京城的?”晏与南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当然是管家告诉我的。”乔依大大方方道。
晏与南想想,一切都说得通。
只有一点说不通,戴思宽要找自己,乔依一个嵘城知府的女儿,探亲完外祖后不回嵘城承欢于父母膝下,跑来京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