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德十年八月初四这一天。
施凝儿今日起的异常的早,而且今日的她勤奋的让桃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叠了自己的被褥,抹了架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并且和绿苑里的每一个人都笑嘻嘻的。
虽然,平日的施凝儿也是对她们笑脸相迎,但是,今天怎么都透着一股莫名悲伤的味道。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竟然亲自下厨煮了碗叫不出名字的粥。
“小姐,我怎么觉得您要离开我们似的?”
桃子的心从早上就悬着开始,明明一切顺利,小姐马上就要出嫁,自己也会跟着她去到德亲王府,可这颗心总是晃晃悠悠的,怎么也不落地。
施凝儿:丫的,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果然,我不适合演戏啊!
“我离开你们做什么?你小姐我闲的啊!离开你们,谁帮我做饭、洗衣、按摩呢?本小姐还有那么俊的王爷相公,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今儿不是高兴吗?晚上就要见未来的夫君了。哈哈,我这是不是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施凝儿假装笑道,心里却止不住的惋惜:可惜了,这么俊的相公,要便宜别人了,怎么突然感觉那么伤心呢。
“对了,浮影,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你可和德亲王说清楚了?”
她心里又有些不放心,自己可是成败在此一举了。
“放心吧,小姐。殿下还说,晚上就不要泛舟湖上了,不安全。他已经命人备好了大船,就等小姐过去了。”
“哦,那好吧。”
唉!小船的话,失足落水啥的,还说的过去。可大船,就不容易啊,难道自己直接往水里跳?算了,见机行事吧!
下午时,施凝儿去看了施傲然,总觉得有些对不住这小子,上次被桃子整的,也许是拉脱水了,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幸好这小子的运气好,在现在这个年代,拉脱水是很有可能要命的。
然后施凝儿又拐进了施右丞的书房,这次施凝儿倒没有惹老头子生气,俩人安静的坐着聊了会天,施右丞首次告诉施凝儿自己和她母亲黎柔的事情。
但是施凝儿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的爱情伤害了另一个女人,施夫人祝云秀。
不过,现在这些,对施凝儿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就要离开了。
“父亲,前几日,女儿出府,东华街上的成衣铺又上了男子的新样式,凝儿觉得料子不错,看着挺适合父亲的,就帮父亲买了一身新衣,已经交给刘管家了。到时,您别忘记穿。”
“还有冬日上朝时所需的护膝,还有新的靴子。您年纪大了,不能和年轻人比,要风度不要温度的。”
“父亲,您放心,这是我自己出的钱,没有走公中的账。府里现在就指着您一人儿,千万要保护好身体,养活这一大家子也不容易,平日里节俭一些。”
“还有,父亲,您千万不要贪污舞弊,现在皇上圣明,被发现了,再株连个九族啥的,实在是不值当。”
“还有,”
“施凝儿!”
施右丞终于忍不住了,这丫头前面说的话,还算贴心,最起码知道心疼自己这个父亲了,可后面,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呢,连株连九族都出来了。
若是旁人,施右丞早一脚踹出去了,得亏她是柔儿和自己的女儿,自己才忍住抬脚的冲动。
果然,是自己感动的太早了。
“嘿嘿,父亲,凝儿这不是觉得,马上就要出嫁了,有些伤感么?”
“凝儿拜别父亲!”
语毕,施凝儿竟当真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施右丞眼含热泪,又被感动了:这丫头终于长大了啊!哎,不对,这头不应该是在出嫁那日才磕的吗?这丫头,是不是将头磕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