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不做声的年希尧也一直关注着几人,本以为明争暗斗的内府会改变她活泼开朗、无忧无虑的妹妹,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她还跟往常一般,看来这些年的担忧竟是白费了。
有人欢喜自是有人愁的,齐妃没有这么强大的家世背景,自己便是家族最高的荣耀,她看着眼前的一派和谐,心中暗暗发苦。
皇后却是最为得体的,皇上笑,她便跟着笑,皇上敬酒,她便跟着敬酒,俨然的帝后一体。
各位文武大臣、王公贵胃们也不再拘束,闲谈的闲谈,饮酒的饮酒。
本是一片祥和,突然十四王爷说道:“开宴这么久了,为何迟迟不见太后?这天底下,有新皇登基不带百官参拜太后的吗?”
皇上的脸立马黑了下来,众人都僵住了。
皇后依旧是笑着的,对十四王爷解释道:“皇额娘今日突然身体不适,一早便派人来传话,说不来参见宴会了。”
年钺宜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她是嫡福晋了,面对任何变故都不慌不忙,这天底下有几个女人能做到。
可这十四王爷哪儿是好对付的,明摆着要给皇上难堪。他冷哼一声,继续说着:“新皇登基携群臣参拜太后,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莫非四哥急得连祖宗的规矩都不顾了吗?”
这明摆着是在向众人说皇上篡位,急着受群臣朝拜。
此时的年羹尧还是与皇上同心的,他怒拍桌桉,厉声道:“十四王爷说这话可是要寒了皇上的心哪!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是忠君爱国、敬爱兄长,你又做到了那一条?”
隆科多也在一旁解围道:“十四爷许是喝多了酒,有些胡言了。”
本就气愤的十四王爷怒回道:“若不是我征战在外,有些东西哪儿能由你偷去!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你在皇宫里阴谋算计,难怪连额娘也容不下你!”
皇上面无表情,不见怒色,众人不由得立起了汗毛,知道有一场风雨即将到来了。
年羹尧是个直脾气,又感念着皇上的恩德,继而怒视着十四王爷:“这打仗的事恐怕还轮不上你出多大的力,不要以为上了几回战场,自己就有了份量了。”
年钺宜心里直发毛,这是个什么修罗场啊!我这个傻哥哥是真的言行无状啊!这么大的事情哪里就是他能说的,人家好歹也是个王爷,虽然即将落难,但在坐的这么多大臣看见他这么嚣张,指不定怎么想他呢!
她使劲儿给哥哥使眼色,但年羹尧愣是看也没看她一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进行着,终于在皇上的一句“够了”之中终结。
年钺宜抬眼望着此时十分难堪的雍正,只听他轻描澹写地说出一句:“十四弟确是醉了,许是想念皇额娘了,就将他带去永和宫醒醒酒气吧!”
果然是最能隐忍的男人,面对他人的挑衅这么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