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瞥了她一眼，说着：“我是在想，这个金贵人也太活该了。不过，谁给她请的太医呀？那么好的太医。”

玉墨又接过话来：“应该是太后娘娘吧，毕竟她还有可用之处，总不能看着她的脸烂掉吧，天儿马上就热起来了，若是不早些治好，怕是要出问题的。”

二人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我去偷偷瞧瞧她伤得怎么样可好？小德子不也经常来趴墙角吗？今日我也去听上一听，看看她这张丑恶的脸需要治上多少时候才能好。”小安子一脸机灵地说着。

玉心自然是想让他去的，玉墨却一脸犹豫，怕做出这样的事情，有失主子的体面。

索罗姑姑虽然一直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但一直听着他们谈话。她知道这三个人都是忠实可靠的好奴才，便对小安子说道：“想去就去吧，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就他们听得，咱们听不得吗？”

小安子得了令，像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年钺宜也懒得管他们，只是看着他们说着闹着。

偏殿里，金贵人躺在长椅上，一动不敢动。

面上的绢帕和脸部紧紧地粘黏着，轻轻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痛。

两行眼泪不停地从眼泪两侧滑落下来，一股一股地流进她的发丛中。

“贵人，脸上的血已经干掉了，所以绢帕不好取下来。微臣只得用盐水将绢帕轻轻打湿，才能顺利取下绢帕，还请您忍一忍。”刘太医站在一旁说着。

彩儿诘问道：“盐水？普通水不行吗？盐水沾在伤口上得多疼啊！”

刘太医解释着：“目前只有盐水和酒精可用，普通水沾在脸上，确实是可以取下绢帕，但是容易令伤口发炎溃烂。盐水和酒精不同，它们可以消除炎症，从长远的角度来看，痛这一时总比脸上的伤口烂掉要好。”

金贵人说不出话来，只是瞪了彩儿一眼，示意不要让她多言。

彩儿也不在说什么了，只是看着太医往金贵人脸上撒盐水。

金贵人痛得紧紧抓住长椅的扶手，手上、脖子上青筋爆起，嘴里更是小声地呜咽着。若不是几个宫女一起禁锢住她，此时怕是要疼得胡乱扑腾、从椅子上跳起来。

深红色的粘稠的血水逐渐变得清澈起来，从深红色变成了澹粉色。绢帕也已经完全浸湿了，刘太医将绢帕轻轻地取了下来，终于可以看见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了。

殿里好几个宫女看到这么可怕的脸，直接别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连彩儿也忘记了金贵人的痛苦，扭过头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缓解着心里的不适。

“贵人，您试试看，能不能张开嘴。”刘太医询问着。

金贵人艰难地张开了嘴，嘴角上还有一道血迹。

刘太医拿着蜡烛细细地观察着，只见她嘴里的牙已经松动了两颗，就快要掉出来了。口腔里的组织也已经被损坏，分不清哪些地方是好，哪些是坏。

“刘太医，怎么样？情况还好吗？”彩儿并不敢看，只是在一旁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