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被炉火加热的剑被静静地放在操作台上,银胡并没有任何后续的动作,“接着怎么办?”大师忍不住问道。
“等啊,”银胡说道。
“等什么?”大师不明白。
“等它冷却啊。”银胡说。
“冷却了之后呢?”大师又问。
“冷却了之后就好了呀。”银胡的话让大师更加困惑,就这么再烧一下又有什么用?说难听一点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连一旁不懂炼造的房凌菲都觉得这次银胡可能要丢人了,他的梦看来也并不都是准确的。
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着,过了一段时间,银胡加热的那把剑彻底冷却了下来,“大师,你来试试。”
“怎么试?用这两把剑互相对砍吗?”大师问。
“不,你用力将它们折断。”银胡说道。
“折断?”大师不明白,但他还是照做了。
“啪、”“啪、”在大师的绝对力量面前,两把剑被轻松折断了。
“怎么了?不都断了吗?”房凌菲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
而实际操作者刀剑无眼大师却是全身颤抖起来,他缓缓蹲下身子,双手不停地揪着自己本就不多的头发,嘴里自言自语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偶然,对,一定是偶然。”
他猛地站起身子,“风箱,”他大声对梁师泰喊道,呼呼声中炉火再次窜起。
大师又找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刀,也都是刚淬过火的,他随机拿起一把放在了炉火上,不久,刀身被烧得通红,他把刀拿出后放在操作台上,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刀身,他在思考,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不久后,刀冷却了下来,他像刚才那样又把两把刀折断了,这次他没再激动,而是默默地走到银胡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是你做的梦,你的师傅到底是谁?”刀剑无眼大眼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
“哎呀,大师快快请起,我可担待不起啊,您这样是折我的寿嘛,”银胡赶紧要扶大师起来,但大师跪在那里如同一座山岳一般,银胡又怎能扶得动。
房凌菲与梁师泰也过来帮忙,但三人仍然不能将大师搀起来,他的嘴里只是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银胡,大师这是怎么了?”她并没看出大师折断刀剑有什么不同。
“房小姐,您刚才估计没注意看,放回炉火中重新烧过的刀剑已经跟原来不一样了。”梁师泰毕竟跟着大师多年,基本炼制技术也很精通了。
“哪里不同?不都被大师折断了嘛。”房凌菲不解。
“断是都断了,但弯曲程度不一样,没有烧的那把兵器刚开始弯曲没多久就断了,但烧过的那把弯曲程度大了很多才断掉。”梁师泰说。
“这怎么了?”房凌菲还是不太明白。
“这说明重新烧过的兵器韧性大大增强了,更不容易折断,你想想如果在战场上一把兵器突然断掉了,面临的结局是什么?”梁师泰耐心地解释说。
“啊?这样啊!”现在房凌菲看银胡的眼神也全变了,她的头脑中也重复着大师的一句话,银胡怎么会知道这些,他的师傅又是谁?她也是完全不信是银胡做梦梦到的。
银胡现在也很尴尬,大师跪在面前不起,扶又扶不动,自己总不能跑掉吧,再说了就算自己跑掉他相信大师也会跟过来继续跪在自己面前。
可是自己又怎么解释呢?自己总不能跟他说回火能够让金属里原有的碳元素析出,可消除一部分因淬火时急速冷却而造成的残留应力,所以可以有效提高材料的韧性与柔软程度。
自己是学机械制造的,这些知识对自己来说很简单,但对于千年前的古人而言无疑于天方夜谭。
“大师,我真的是做梦梦到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去问问我师傅,他从小把我带大的,你问问他我有没有其他师傅。”银胡只有死咬着是自己梦到的,因为解释得越多大师肯定就越迷惑,难不成还告诉他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唉!”大师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自己站了起来,“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能够毫无保留地把它告诉我,我足能受我一拜了。”
“另外,烧的时间温度不同、冷却的时间温度不同,达到的效果也不同,大师可以自己试一下。”银胡提醒道。
“我会的,”大师的眼神越来越亮,银胡给他的兵器制造术重新指出了一条路,他会好好地走下去。
银胡他们离开之前,大师又说了一句话:“从今往后,你在我这里打造任何兵器不收工钱。”
“银胡,你的梦真得那么神奇?”房凌菲离开兵器铺后不禁问道,她想起银胡枕在自己大腿上睡觉时嘴唇一动一动的,难道是睡梦中有恩师授艺?
“当然,”银胡笑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