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白虎殿。
唐皇停棺之地,一片哀丧。
徐茂功、秦叔宝、胡敬德……
房玄龄、杜如晦、张道源……
两班文武俱是在场。
东宫太子李承乾。
皇后长孙。
后宫嫔妃。
殿上侍长,全皆在此。
长孙皇后唤太子承乾,皇子若干,文武重臣于侧殿商议。
长孙皇后道,“吾欲传哀诏,晓谕天下,太子承乾登基。”
关陇勋贵,文官重臣,默然同意。
长孙皇后正欲招中书舍人拟稿。
十四皇子李明忽然高声叫道,“母后!母后!父皇他还没有死!十三哥说父皇不会死的!”
长孙皇后凤目一瞪,“曹王住口!”
梁王李愔跟道,“休得再提李福,若非他用银针刺伤父皇,恐太医还有手段可以施用,父皇真可不必长眠。”
“父皇没有死!父皇没有死!”
李明双手捂着脑袋瓜说道,“十三哥和我说了!说我只要好好烧纸!无论是父皇还是他都会醒的!”
“我娘说玩火尿炕,从来都不让我玩火,我……尿炕都不怕了,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说父皇和十三哥已经死了……”
长孙皇后听着心烦,“传太医进殿为曹王诊病。曹王悲思过重,请太医用些安神之药,让他好生休息一番。”
下边许敬宗道也适时道,“古人说,‘泼水难收,人逝不返。’曹王殿下节哀。”
“古人又说,‘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起无君。’请皇后陛下拟新君懿旨。”
正在此时。
忽有女侍卫入侧殿与长孙皇后耳语禀报。
长孙皇后脸色数变,移驾正殿。
只听白虎殿正中棺椁里传来唐皇之声。
“放我出来!”
白虎殿内嫔妃侍女胆战心惊,面如霜打之秋页。
储君李承乾听之脚软,手拄哀杖不似人君。
侍卫魂飞,面色茫然如痴愚之人。
嫔妃打跌,好似狂风吹烂破芙蓉。
百官惊恐,战战兢兢如鹌鹑。
此刻虽乃纯阳之正午。
白虎殿却如子夜骤雨断梁桥。
退、退退退。
灵柩周身无人敢靠前。
还是徐茂公乍起胆子,大步上前,手扶酸枝木大板洪声道,“陛下有何不放心之处,与臣等细说,不要弄鬼,惊骇了眷族。”
李明跑上前,揽住棺材,喜极而泣,“我就说父皇不会死!父皇没有死!”
程知节道,“休得扯上这么多,拿器械来,让俺看看到底是不是陛下。”
撬开钉子,推开棺盖。
只见唐皇端坐里面,面色红润,哪像是已死之人。
程知节没心没肺道,“我就说主上无事!”
徐茂公、秦叔宝等人,似是集体鼓劲儿说道,“陛下苏醒莫怕,臣等皆在此护驾。”
唐皇问道,“护什么驾?”
众勋贵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唐皇双手扶住灵柩两侧站起身来,才看到白虎殿内之布置,才知这是己之葬礼。
李世民畅怀大笑,“布置的不错,和朕想的一般无二。”
长孙皇后见枕边之人复生还阳,欣喜甚甚。
她命李明身旁之太医,立即为这冤家诊断身体。
唐皇咽下勺中之粥,才知人间已过三昼夜。
他询道,“福儿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