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他的父亲将他大骂一通,但曹操自己确是不以为意,用自己的话说就是,大丈夫岂能与宦官同列?
想他曹孟德自诩天下英雄,自然不愿意被别人嘲笑,因此此事乃是他深思熟虑,一举两得之事。
但是被父亲一通臭骂,曹操也不由得有些犹豫了起来,毕竟也是二十岁的年轻人,一时冲动痛快了之后,难免有些后悔。
这种站队问题,往往都是堵上了自身的仕途,年轻的曹操有些怕了,但是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出面道歉,只能安静的等待着祖父跟父亲的消息,看看此事如何收尾。
“老爷,外面有一人坚持要见您,小的们也不好得罪,此人自称庐江周毅,是大儒卢植的弟子。”
下人的话让曹操睁开了眼睛,想了想后便半坐起身子:
“快请。”
对于曹操,周毅始终是抱有一丝特别的感觉的。最开始的时候,周毅自然会认为此人乃乱世枭雄,心生敬佩。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此人传出来的名声则是任侠放荡,不治行业,倒是接了地气。
世人对曹操放荡不羁的这种评价,其实说不上好坏,只不过在私德方面,听说这曹阿瞒曾经传出过半夜与人翻人墙院,意图莫名的勾当。
“孟德兄真是做了好大事,我听闻如今洛阳的官贵如今对律法忌若寒蝉,豪强们夹起尾巴,百姓们谈及孟德兄的壮举,皆是拍手称快啊。”
周毅抱拳而来,缓缓说道。
曹操比周毅大了六岁,但是身形却跟此时的周毅仿佛,只见他缓缓笑道:
“我哪里做得了什么大事,反倒是庐江周郎携一令书拿太守,才是真的令人动容。”
曹操笑了笑,没有吝啬的跟周毅互吹了一波,说到底,两人都是跟宦官集团有过过节的,算是同病相连,只不过曹操身在体系之中,要提前面对这种报复罢了。
两人进入屋内,有人为两人搬来酒壶,端上精肉,周毅眨了眨眼,一拍书案,单刀直入道:“孟德兄可真是打了好算盘啊!”
曹操突然一惊,随后不解的问道:“周郎何出此言呢?”
周毅看着曹操莫名的笑了笑:
“昔日,我早就听许子远说过,曹孟德此人奸诈不已,刚去汝南一趟就得了一“奸雄”称号,今日我来到洛阳,听闻曹孟德受宦官威胁,被迫居于家中,心中愤愤不能自已,本想过来慰问,却没想到孟德兄面色红润,酒肉相伴,不是奸诈是甚么?”
曹操捶足顿胸。
“周郎错看我了啊!昨日我可是被我家大人一顿大骂,如今早就后怕不已,此时正在忧心自己的前途呢!”
周毅冷笑几声:
“你莫要如此糊弄与我,谁人不知曹孟德祖父拥立陛下有功,封费亭侯、大长秋,加了特进,此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怕是万死难辞其咎,可那蹇硕如何敢对付你们曹家?尤其是孟德兄是秉公执法,天理在我,昨日孟德的大人发怒,恐怕不能只是因为孟德兄杀一蹇图吧,我不信孟德兄不知这一点,若是再三推辞不肯实言相交,那便是不认我为朋友了,周毅理应告辞!”
周毅作势欲走,曹操连忙上前握住周毅手腕,陪笑道:
“非是不愿与周郎交心,实在是我心中没底……哈哈,周郎太看得起我曹家了,许子远惯是与我斗嘴,周郎怎么能够听信他的一人言辞呢?且让我自罚三杯,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曹操喝罢,随后扔掉酒杯,推倒桌子,对着外面的下人说道:
“都是这些东西惹得我周毅贤弟不快,还不速速将其撤掉!”
周毅这才转怒为喜,握着曹操的手痛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