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挡德意志人一个小时,没有问题!”撤退时,两个旅长拍拍胸脯保证道。
“兵力不足,请求支援.....”
“奥军攻势猛烈,长官只能下令先行撤退.....”
还没半个钟头,后卫部队派来的通讯兵向拿破仑报道。
“奥地利人,又要杀来了嘛?加速撤退吧!“拿破仑下令。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被写入《大军团公报》:部队的骚乱抑制不住,一齐挤上从亚历山德里亚通往皮亚琴察的碎石路,到了皮亚琴察,他们又沿着提契诺河逃向米兰,奥地利部队接着追来。
曾经哈布斯堡家族任命的意大利总督的驻地,贝尔焦霍索宫,现在已经被改造成法军司令部。
在最中间有着新古典主义风格装潢的会议厅里,拿破仑重重的锤着厚巴西红木桌道:“有谁再敢打一场后卫战,狠狠的教训那群胆大妄为的追兵!”
眼神扫过法国诸将领与参谋,竟无一人应答,看来都是被梅拉斯吓破了胆。“好了,好了,回法国吧。”他瘫在椅子上,疲惫不堪。
三天后的6月29日,法军的残兵败将再次来到大圣伯纳山口的意大利一侧,相比来时的5月初,山腰间的雪线虽向高处褪着,法兰西士兵勇猛如火的战意,却冷了下去。
拿破仑骑在白马上,首先进入山口,阳关直射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时而露出沉思的表情,时而滔滔不绝,向拉纳等人大谈整顿军备,重新攻入意大利的计划。缠着白布、拄着拐杖的伤兵们,互相搀扶着紧随其后,只想尽快爬过瑞士的陡峭的山路,早日回到家乡。
来到大圣伯纳山口的另一侧,他确信只要在这守上两三个营,在紧要的地方安上几门大炮,奥地利人就无法追来。便全身心的放松下来,他心中也没别的想法,就是得尽快的向梅拉斯复仇——听说他已经被弗朗茨皇帝封为公爵。
他的人力和物力绝对是缺乏的,马塞纳的热那亚军团几乎整个被歼灭,絮歇守在瓦尔河的军团,自己的意大利军团,已经折损一半,看来,得尽快回到巴黎,谈谈预征下一年度新兵的事情了。
但波拿巴还不知道,巴黎城内早已变了样。
在这决定共和国生死的一战里,所有人都焦躁不安,巴黎的街头到处都贴着政论小报,警察局长富歇却不管不问,因为他的警察还要忙着追捕溜回法国,藏在地窖中的流亡者呢!没一个人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每一个人都试图为不确定的未来攀附上一条牢固的藤蔓,以免掉进命运的深渊。
有位屠夫,他清晨抱着几瓶酒走进公社委员的家里,晚上就有人看见他提着几法磅的牛肉,走进小教堂,对着黑袍的教士嘘寒问暖。
人民害怕,显贵也一样害怕,从恐怖统治幸存下来的老贵族,将孩子召集起来议事,要他们一个投靠这个,一个投靠那个以保证家族权势的延续。
对拿破仑心有积怨的保王党,甚至希望他的统治像克伦威尔一样半路夭折,要成长于战争的他也倒在战争中,随后出现一个法国的乔治·蒙克,像请回查理二世一样请回路易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