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布瓦涅伯爵夫妇拜访的时候,拿破仑正在卧室里更衣,他随意的从侍役手上取过领部绣着树枝状金丝线刺绣的元帅服,披在身上,还没系其纽扣,就别一枚银质十字勋章,推门而出。
下了楼,就见会客厅坐着一名皮肤发红的中年男子,同样穿着军服——只是这双排纽扣的立领军服是淡红色的,纵然拿破仑见多识广,也看不出哪个国家的制式军服是这样的,唯有通过双肩的金色流苏能判断出他一定是位将军,这令拿破仑很是惊讶。
“您好,尊敬的拿破仑·波拿巴先生,我就是贝努瓦·德·布瓦涅。”倒是那男子用着不太熟练的法语,先起身向拿破仑打招呼道。
拿破仑回了礼,便吩咐管家:“菲利普,快准备点什么招待客人,”又转过头继续同德·布瓦涅伯爵说:“瞧您的样子,一定是位有名望的指挥官,可是我纵然见多识广,也一直从未听过您在哪个国家的军队里任职。”
德·布瓦涅伯爵没有因拿破仑直来直去的感到冒犯,说道:“波拿巴先生,如果你对我感兴趣,我们在餐桌上慢慢谈吧。”
在德·布瓦涅伯爵略显忧郁的脸上出现一抹微笑,看来,他很是为自己的军事经历感到自豪。
“唉,他又要向别人滔滔不绝的谈自己的过去了。”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阴阳道,拿破仑向声音的来源眼珠一转,才见着伯爵身后那位楚腰纤细的女子,她围着薄纱披肩,看上去却不到二十岁。
“这就是菲利普所说的德·布瓦涅伯爵夫人吧,竟比伯爵还要年轻的多。”
拿破仑心想着,人却来到了餐房,穿着棉质长围裙的女仆摆上几道小吃和开胃酒后,三人围着长条型的餐桌就坐,拿破仑坐在主位,德·布瓦涅伯爵夫妇各坐在两侧。
“波拿巴先生,你身上的元帅服可真漂亮。”德·布瓦涅伯爵率先打破了沉默。
“呃,其实我的军衔现在已经只是中校了。”拿破仑尴尬的发出一声叹息,他已经开始怀疑伯爵是否是贝尔多纳特派来故意嘲讽他的,便带着疑问和一丝警觉问道:“说实话,现在所有人都在远离我,把我当作一个灾星想方设法避免和有任何关系,伯爵,您为何要这样来拜访我一个下野的执政。”
“你心里一定在怀疑我是贝尔纳多特派来,我坦白的讲,我就是的,但我最主要是对您这个埃及的征服者感兴趣,第一执政的委托倒是在其次。”德·布瓦涅伯爵,倒了一整杯餐前酒,一饮而尽。
“先生,先生,抿一口再慢慢的喝,你这样可没一点伯爵的样子,倒像是个土耳其人。”伯爵夫人教训道。
伯爵夫人说到这,拿破仑才想起来伯爵是个冒险家,许多疑惑立即化解了,他便向伯爵讲起来原身在埃及的经历,尼罗河的咆哮,沙漠的炎热,马穆鲁克骑兵的凶猛,金字塔的宏伟,狮身人面像的奇异,一切被他娓娓道来,直到头菜上了餐桌,伯爵也没拿起刀叉进食。
按照法国的餐桌礼仪,每道菜吃完才端上下一道,拿破仑却1干脆吩咐菲利普:“一切都端上来罢。”德·布瓦涅伯爵见状,却说道,“波拿巴先生果然是和我一样的人啊,在埃及,在印度的经历,都深深改变了我们,让我们无法适应这欧洲该死的繁琐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