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踉踉跄跄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作为一个地中海出生的人,他在好望角航线上航行总计有五六个月了,总是适应不了大西洋和印度洋的狂风巨浪,每天不是在晕船,就是在晕船。
不仅拿破仑不适应浩瀚大洋,法国的士兵也是这样。船上的卫生条件本身就差,热带疾病和流行病横行,再加上船只的颠簸,士兵住宿舱的拥挤,使这场航行变成了与死神的较量。
从法国带来的两个法国营和两个波兰营,从布列塔尼出发时,每个营都有整整的1000人,到达法兰西岛时,平均每个营只剩下800人。现在,每个营可能只有700人多一点。
这还要拜拿破仑推行卫生制度的功劳,通过对患病士兵的隔离,还有检查个人卫生,才降低了死亡率。
而假如是英国人,从英伦三岛出发的远征军,到印度能剩下一半人就不错了。
“如果能占领埃及就好了,那样,从土伦出发到苏伊士,再从苏伊士到古吉拉特,前往印度的旅程一共也花不了两个月。”拿破仑想道。
但是,占领埃及这样宏大的目标现在也只能想想。
他照例走上甲板散心,发现水手们今天显得格外忙碌。
高处。
裹着红头巾的水兵一手抱着桅杆,一手举着望远镜。
在印度洋茫茫的天蓝色之中,出现一抹泥黄色。
那应该是某条内陆大河,汇入海洋的创造出的一丝突兀。
“陆地!陆地!”水兵兴奋的喊道。
军官和士兵们全都涌到甲板上,向远处遥望。
“按照经纬仪测出的位置,那大概是达布蒂河,顺流而上,就是印度西海岸最重要的贸易城市,苏拉特。”印度通夏尔向众人说道。
苏拉特,作为纺织业中心和贸易中心,在当时比孟买还有富裕和出名。他在名义上由莫卧儿帝国任命的纳瓦布管理,实际上,这里早已成为富商所控制的共和国。英国人、荷兰人、马拉塔人在这座城市明争暗斗,试图将当地纳入自己控制下,可正是因为多方势力互相制衡,才使苏拉特在整个18世纪,维持了独立。
河口的泥黄色过去,又出现一片绿,距离太远,分辨不出那是草地或者森林。
再靠近,则能清晰的看见几座炮台,炮台上的旗帜是一条条红色横线,左上角,则是一个红十字和一个斜白十字叠在一起。
那是东印度公司的旗帜。
“明明在法兰西岛,我得到的消息,还表明苏拉特仍然是个中立而独立的地区.....英国人扩张的怎么这么快呢?”夏尔感到一阵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