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卢特侧身下马,将捆于马上的老者连着一块给拽了下来,摔在地上。地面松松软软,大概就是泥巴上铺了一层草,可仍给他摔的不轻,发出“哎吆”的一声。
拿破仑靠近看,那位老者的头发黑白间杂,乱糟糟的,身上穿的比普通比尔人略带一些,同样是麻布材质的。腰间别着剑鞘,剑却不知道哪里去了,可能被法卢特取走了。脸则是一副典型的达罗比荼人长相,下巴已经在地上磕出了血。
“法卢特,你应该尊敬老人家的。”
“就是他指挥了袭击!杀死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还烧掉我们连片的营帐,有什么好尊敬的。”法卢特又在那个老人身上踢了一脚,看起来对自己的手下败将十分不屑。
“是吗?这样应该把他吊死比较好。”
拿破仑的这句话,被夏尔翻译成印度斯坦语后,那位老者明显的慌张了。
“不需要这么麻烦,波拿巴叔叔。”
法卢特将马侧挂着的波斯宝剑取了下来,长剑出鞘,反射出的剑光散发着寒气,对着脚蹬着泥地往后退的老者,就要刺下去。
“不要杀我!我是比尔人酋长!我要和你们的将军谈判!”
眼看着闪着光的剑尖缓缓下落,那老者竟用印度斯坦语大喊了起来,又挣扎了说许多其他的话。
这下子可逮到大鱼了。波拿巴心中想道。
但法卢特的剑可没有收到剑鞘里去。
他依然打量着这位自称酋长的人。
“波拿巴叔叔。我听父亲讲过——和比尔人谈判可没有必要,他们不会信守承诺的。”
比尔人的部落不只分布在马尔瓦,也分布在古吉拉特,他们时常袭击布罗奇、艾哈迈德巴德等地的商队。
不过,说他们不信守承诺也不至于,毕竟,比尔人部落很多,互不统属,没法保证每个部落都会遵守。
拿破仑却是先问更熟悉当地事务的纳拉扬。
只是纳拉扬又从辛迪亚家族的利害关系上,谈论比尔人。
“拉贾室利吞并霍尔卡家族后,也会和比尔人打交道,为了统治他们,我们还是搞怀柔政策,和那位酋长谈谈比较好。”
听到这话,拿破仑也点了点头。
毕竟,比尔人就生活在山林中,短时间内很难剿灭他们。
“法卢特,给他松绑吧。”
法卢特抿了抿嘴,走到比尔酋长的后头,蹲了下去,没有用手,而是掏出一把镶着黄色宝石,又弯又短小的匕首,割开缠着的绳子,过程十分粗暴。
好几次,那锋利的匕首碰到比尔酋长的手臂,留下极细的红色血痕。
又是两个法国士兵,将椅子扛了过来,供比尔酋长坐下,随后,他们站在酋长的两侧,盯着酋长的一举一动。
看样子,像是审讯犯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