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结识一番,先生再见。”
了解完想知道的,宁郃转腚就蹽,打马踱步快行,追到那几人身后,道:“几位兄弟可否稍待,在下宁郃,字叔靖,不知几位兄弟可是雍合府人士?”
那八九名刀客闻声停下脚步,为首一锦袍青年打了个拱手,道:“在下贺岚颀,见过宁兄。我等确是雍合人士,不知宁兄有何见教。”
贺岚颀丰神俊逸,实打实的大帅哥,年约及冠与宁郃相当,气质倒是比宁郃沉静许多,不似武人,反像文士,很有些儒雅之气。
当下虽疑惑宁郃来意,却也没有什么不满神色。
宁郃也是已经翻身下马,拱手见了一礼,微笑道:“只是看贺岚兄等似雍合刀客,郃也正欲往雍南,久仰大名之下,便想结交一二,冒昧之处,望请见谅。”
“哎,就是交个朋友嘛,有啥见不见谅的,咱们可没有那些虚的。”贺岚颀身旁一高大雄壮的青年大大咧咧回了句,然后招呼道:“我叫成郴,你叫我三郎就行,我们兄弟正准备找个地方喝一通,宁兄弟不妨一起。”
宁郃闻言看向贺岚颀和其他人,见他们都没有否定成郴的意思,也是痛快道:“多谢成兄相邀,郃求之不得。”
“哎呀,你不用跟我这么说话,怪费劲的,听着都累。”成郴翻个白眼,摆手不耐道。
“得,其实我说着也累。”宁郃欣然应下,让得本打算开口替成郴稍微致个歉的贺岚颀无奈摇头,把嘴又闭上了。
其他几人看着逐渐勾搭在一起眉飞色舞的俩人,也是摇头莞尔,直觉得这俩货算是彼此找着伴了。
“……叔靖,你还当过边军啊!五年,弄了不少北蛮子吧。”
一路交谈进了一家临街酒楼,贺岚颀几人财大气粗的将整个二层给包了下来,众人随意落座,各自谈笑。
不大会儿,就听到成郴咋咋呼呼的大嗓门,都看向了宁郃,显然也挺感兴趣。
“五年前雁北关一战,三年前狼山一战,我倒是都在,跟着混了点战功。”宁郃一语带过的说道,没有详说的意思。
然而贺岚颀的神色却是郑重起来,举杯向宁郃道:“这杯酒敬宁兄。”
宁郃意外的看向贺岚颀,也是恢复正色,跟他共饮了一杯。
其他人纳闷的看着贺岚颀,待其放下杯,忙让其解释一二。
“五年前北律大司马上位,直接在北律东京起十数万精兵南下,其中先锋为三万北律精骑,一路快下,打了镇北第三军一个措手不及,被围困雁北关关城内。
恰逢宁王派人押送冬粮至半途,遂闻讯前援。
同时镇北狼骑军,受命驰援,阻敌大军于雁北关外五十里,狼山一带。
而后雁北关镇北第三军,与宁王府卫内外呼应,夹攻北律先锋,破敌于城下,斩敌近八千,余部败走。
而狼骑军则在狼山设伏,先扰敌数日,以声东击西之策,迷惑敌将,于接敌第七日,大部直插北律中军,斩敌将十三员,生擒敌军主帅,斩敌过万,促使敌军大部溃散后,俘获敌军三万。
但事有难料,败走敌先锋军,远逃后遇上了后派来的督军,也是北律大司马次子。
这北蛮子颇为厉害,整顿败军后,亲领五千轻骑分散掠境,追赶上回撤狼骑军,突施冷箭后佯作不敌,退向雁北关城,诱使关城派兵阻截,万余在外敌骑趁势再至,二下镇戍,后敌残部跟进围城,敌骑合兵将狼骑军围困在侧,血战数日后,再假意败退,示劫掠小关县之举,实则引狼骑军入城巷再战。
且其命人在雁北关外行空营之计,迷惑守关将士,暗中抽调两万精兵,于小关县内外夹攻狼骑军。
若非小关县令牧柏治地有方,民望甚高,且身处边地人皆一腔血勇,不惧刀兵,纷纷响应牧柏县尊号召,与狼骑军协作同战,即便以狼骑军之精悍,恐也难免损伤殆尽。
最后龙虎大将军亲至雁北关,识破敌营空虚,命第三军破敌后,领其亲卫营快马杀至小关县,敌军见事不可为,突围撤走方算结束。
至此狼骑军战兵万余人,十去六七,但也斩敌数倍,无一溃逃,属实悍勇。
可惜此战无胜,阵亡将士皆仅给半数抚恤,纵然战中小胜之举,依旧予以了一定功赏,可因涉及宁王,加之觉得面上无光,并未让此战详情传扬开来,也就北地四府略有人之。”
贺岚颀化身说书人,把五年前雁北关那一战经过娓娓道来,听得宁郃都有些目瞪口呆,觉得这货比自己都像亲历者。
“噢,我想起来了,你当时跟你大哥去过一趟北江府,结果在小关县的时候,你水土不服,还染了风寒,被扔在地窖里了,对不?”成郴听完更是一脸恍然的咋呼道。
眼看着贺岚颀脸色越来越黑,宁郃道:“贺岚兄当时居然在小关县?”
贺岚颀瞪了成郴一眼后,对宁郃道:“说来惭愧,学了一身武艺,当年却没能手刃几个北蛮子,实为生平大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