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药,顶好。”
这时宁郃真元内敛,恢复寻常,笑着说了一句。
他这可不是在拍马屁,雍王世子用的东西,当然是顶尖儿的好,比他师父当年从杏山深处采药,给他们熬炼的那药丸,药效都至少强上三成。
只三两颗,其实就够他补足此前战斗损耗。
他只是因为屡有所得,把握时机,借此快些再进一步,免得过后遗忘流失了些许体悟,才会吃那么多。
说着不要脸的劲儿也是上来了,凑到牧柏身边,“先生再给弄点儿来呗,再来两袋,不出半年,我必入内宇。”
“咸菜疙瘩啊,说有就有的。”牧柏把人推开,懒得搭理他这赖皮样儿。
宁郃本也是开个玩笑,呵呵一笑,拉来食盒就开造。
成郴闷闷的,像个受气包一样,胖且生气着,“宁叔靖,我后悔认识你了,在平琅不搭理你就好了。”
宁郃一怔,胡吃海塞的动作都直接卡在那里,懵懵地看过去,不知就里。
“你忒不是人了!咱也河车境盘桓多年,西南江湖上也算有一号,大小算个一流人物,可始终不得破入中品,你这犊子倒好,喝水吃饭一般,才入中品五个月吧?就半年内必入内宇了?哼!太欺负人了!”
三人闻言都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还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羡慕嫉妒恨啊。
高小高直接埋汰道:“你?还一流?天天除了吃就是喝,见酒比见什么都亲,再懈怠懈怠,十年都进不了中品,神思不定,武道能成?”
牧柏:“让你看书你不看,让你练武你不练,道理不通,技艺不勤,你拿什么成中品?”
宁郃走过去并肩坐下,笑道:“我还有个好消息忘了说,云悠十天前已经神定了,大哥日日苦练,约莫也不会太久。”
成郴急道:“令狐老四呢?他不会也把我一个人撇下了吧?”
“老四啊,老四一身巨力应并不在我之下,只是没有合适的打熬力气的法子,我把自己那套告诉他了,一年半载倒是没心思理会破境的事儿,但……”宁郃说着挑挑眉毛,一副你懂的的样子。
成郴一把薅住宁郃,“二哥,教我,也教教我!我一身力气,不比老四差啊!”
宁郃忙点点头,怕他把自己勒死。
“我明天就回家,不把那仨干倒,绝不出门!”成郴恶狠狠立誓。
他这个悔啊,这么些年,也就贺岚颀稍强他那么一内内,自己就放肆了这么十天半个月的,咋就一个个都突飞猛进了呢。
他却是忽略了,贺岚家死伤不可谓不重,对贺岚颀而言,打击自是不小,向强之心,也是前所未有。
萧广和令狐安言在颖安,天天被贺岚颀的奋发一激励,再有个每天必须练上三两个时辰才痛快的宁郃在,自也没了以前那随性散漫,也都再次狠下苦功。
这时却听牧柏道:“叔靖,平川决可否教我。”
宁郃再次怔愕。
不是平川决不能教,他们家没这规矩。
他只是没想到,牧柏居然会想学武艺。
这是抽的哪股风?
牧柏满不在乎,语气平淡道了句“我应该算中品境了,只是内气真元不够,也不会用。”
说着,牧柏身上一股浩大的气势升起,如山河般壮大巍峨,却无欺人压迫之感,反而蕴含包容蕴养之意,堂皇磅礴。
“我擦!”三人齐齐爆了粗口。
原来最不合理不讲理的,在这儿!
两下一比,让他们觉得自己十多年武练狗身上去了似的。
真是活见了阿飘。
牧柏淡然道:“道理总有相通之处,近日来写着那随笔,想及过去十数年种种,思及以后余生,偶有所得,如聆天音,笃定己思,也就成了。”
然而他说的越轻描淡写,三人牙根就咬的越紧,成某人更是满地乱转,想找点儿什么东西打砸一通,恨不能再来十个八个高手,让他也过上一场,才能痛快。
少顷,平复下心绪,宁郃忙道:“先生等我几天,我记得东西有些杂,这几天我多写几本给你,参照参照。”
牧柏压根就没有练过武,即便有了境界领悟,也是有心无力。
但现在开始练练,好歹强身健体,有个自保之力,倒也是好事。
只是这个选择就不能随便了,虽然感觉牧柏的势,跟平川决的路子很相称,却也不能蒙头就用。
平川决,习练初期,可一点儿都不平和,牧柏年岁到底是不小了,经络定型,腧穴沉寂日久,一旦开始修习更会痛苦。
他得琢磨琢磨,想个稳妥的法子来。
牧柏点点头,“不急,我信你的能耐。”
宁郃笑着把白眼送上天,“我自己都信不着,你倒是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