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邯本还有轻视之意,并没有将弘屠翎安一介女流放在眼里。
当拳风猎猎作响时,再想好好应对,已是来不及。
弘屠翎安听宁郃说不留手,那就是真的一点儿不留。
柯邯只仓促间抬手抱架,就感觉一柄大锤砸在手臂上,忙退出两步,想卸去些受力。
却不想这一退,哪是卸力,差点就没搂住,身形猛地一摆,晃个踉跄,心下相当惊骇,没想到一个女子,会有这般力道。
当下,也是再正心神,止正身形,就要出招抢攻。
然而弘屠翎安已经得手,怎么可能会放弃已得先机。
大长腿踏出一步,直掠向前,拧拳就又是一拳捣出,衣袖振振作响间,再当柯邯面门砸下。
然后不管柯邯能不能挡住,左手再起一拳,接连砸落。
柯邯暗暗叫苦,只能放弃抢攻的想法,连连退避抵挡,小臂、拳头被砸的生疼,怕不是很快就要肿胀起来。
弘屠翎安见状,简单一拳砸出,却只是虚晃,待柯邯习惯性抬手去挡,直接一记直踹,大脚丫子正蹬在柯邯胸口,将人踢得倒滚在地。
周围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面色不善的看着宁郃等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但自家人受了欺负,那自然绝对不行。
柯勇忙跑上来拦住众人,问清了情况,说起原委,给众人解释。
然后看着倒地的儿子,觉得有些丢脸,也有些生气。
宁郃见状,淡笑道:“柯叔,这只是小场面而已,话我跟柯兄弟已经都说过,你们父子还是商议妥当,再做决定不迟。”
方才考校柯邯武艺是其一,诚心给柯邯个下马威,也是用意所在。
这世上别说中品境,就是入得河车经年,深得此境精髓的,都终究只占少数,而非遍地都是。
江湖中很多人,初入河车,甚至尚未及河车境,有过几场打斗比拼,就已觉、或被吹捧是高手,以为天下大可去得。
柯邯的态度,就很有这个劲头。
而且观其气息,虽底气十足,但不够绵长悠久,显然未成河车,即便在江湖上,也尚未入流。
若抱着现在这个态度,跟在他身边,很容易就把自己人头送了。
届时反而不好跟他家人交代。
柯邯躺了一小会儿,被柯勇拉走,父子俩颇为激烈的说了好一阵,才又回到宁郃身前。
柯勇先向宁郃致歉,然后叹着气,再次把柯邯交给宁郃。
“我出身边军,别的规矩不多,遇事必须令行禁止,却是必须。”宁郃也是再向柯邯说道,正色非常,不带半点儿玩笑。
给柯邯下马威,并不代表他不喜欢这种劲头,更多还是希望他以后不会冒进,误了自己。
其实之前他并没有将其长留在身边的打算,只是寻思届时带回颖安,等自己辞官了,再托谁给安置一下而已。
见他这个劲头,反而才有了真将之留在身边的打算。
不然连考校都不会有。
“是!”柯邯也是不敢怠慢,忙应了一声。
他老爹在一边,见他这心悦诚服的样子,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后悔,看着就还是挺纠结的。
然而柯邯却是兴高采烈的,还想再跟弘屠翎安比划比划,弘屠翎安也没拒绝,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打了个鼻青脸肿。
次日一早,动动嘴都得哎呦一声的柯邯,在老爹万般纠结不舍的目光下,随着宁郃等人打马远行。
一行人先是去了当地县衙,宁郃出示了自己的官印和公文,将柯邯办成了自己门客,办下一应手续。
耽搁了小两个时辰,过了午时才再次上路,直接走官道,往苜萍郡行去。
当夜直接找了客栈投宿,也没有走的特别远,待翌日一早才提起马速,五十里一歇,入夜前进到苜萍郡境内。
“二哥,明儿怎么走?”
夜间几人再次投宿在一个官道旁的客栈内,几人点了些吃食,围桌而坐,成郴问向宁郃。
宁郃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啊,苜萍郡这么大,也没给个具体汇合地点,只能一个个城找过去,看哪里能找到人吧。”
公冶梓苡道:“那咱们分开走吧,我们直接奔着泠南关去,在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