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在狂风的肆虐下响了几声。
变天了。
伍奕盯着一旁的输液袋,无色透明的液体正顺着导管输进他的血管里。
他躺了会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全身酸痛得厉害。
Sindy走过来,帮他摇起床头。
“我睡了多久?”伍奕问她。
“一天一夜。”
这么久,他完全没感觉。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他又问。
“医生说明天。”
他偏过头,看向窗外风雨大作的天。明明只短短一天一夜的工夫,他却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在二十四小时的记忆断层里,他错过了什么?
“谁送我来的?”
“不知道,听说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做好事不留名。”
Sindy一直很冷静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可伍奕觉得她冷静得有些诡异,具体哪里不对劲了他又说不上来,只是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大难临头在故作镇定一样。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他说。
他为什么会被送到医院,酒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关于何佳楠……Sindy怎么一点都不好奇,还是,她已经全都知道了?
“等你身体好了我再问你。”她说。
“剧组那边怎么办?”
拍戏的进度肯定要耽搁了。
“帮你请了假。”
听起来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伍奕稍稍放了心。
“我手机呢?”
“没找着,出院了你再买新的。”
“噢。”
可是他好无聊,睡也睡饱了,除了全身酸痛之外身体没别的症状,他想找点事做。
没输液的那只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
看看电视打发时间。
谁知电视还没打开,Sindy就直接劈手夺了他手里的遥控器。她表情有些惊慌,很不自然。
“怎么了?我看看电视而已。”
“别看。”Sindy说。
“为什么?”
“医生让你好好休息。再说你也看不懂。”这里是巴黎,电视机里全是法文。
“可是我刚醒。”总不能让他一直睡吧,再说看不看得懂无所谓,他只是想随便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Sindy把遥控器放在他够不着的位置,然后从包里掏出剧本。
“闲得无聊就看这个吧。”
“……”
伍奕拿起面前的那沓A4纸,随便扫了几行台词,又将剧本放下,闭上眼睛。
他还不想看这些。
Sindy的手机响了起来。突兀的铃声打破了病房的宁静。
她看了眼屏幕,脚步匆匆地走出病房接电话。
门并未关紧,伍奕只听见她“嗯”、“好的”、“可以”地应着,最后说了句“速度一定要快”,就挂了电话。
“我有点事要处理,你乖乖待着配合医生治疗。”她一阵风似的走进来收拾东西,拎了包准备走。
“什么事?”
“急事。”走到门口又记起了什么,返回来拿了遥控器。
“带走了,别偷着看电视。”她把遥控器一并装进包里。
这举动有点夸张了。
“我是为什么不能看?”
“电视机有辐射,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好吗,请不要任性了。”
这理由怎么听怎么站不住脚。
“人癌症病人都能看电视……”话未说完,门就“啪”地一声关上,她走了。
算了。
伍奕重新倒在床上,等他力气慢慢恢复了自己去总开关那打开。
·
实际上还没等到他力气恢复就看到了电视。
Sindy前脚刚走,后脚就进来个小护士给他换药,他拜托她帮一下忙。
小护士欣然应允,于是伍奕终于有了打发时间的事情可做。
液晶屏幕里正播放着广告,他侧着身子调整一下枕头的位置,好让自己能躺得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