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照顾张阿婆,李小冉晚上住张阿婆这边。
李小冉陪张阿婆看新闻联播的时候陈磊打电话来说,登机了,大约飞15个小时就能到上海,再从上海转机深都,明天下午到家,问了下张阿婆的情况。
可能是马上就要看到儿子了,张阿婆兴致很高,不知道两人聊的什么张阿婆一直很开心的在笑。
挂了电话张阿婆似打趣的说:“你和你干爹怎么回事?咋认了亲,两人都还不好意思了?”
李小冉满脑袋的黑线,当初没想认干爹呀,就想要个奶奶,不您老给硬塞的么?不过李小冉可不敢说出来,怕打击到张阿婆的积极性,只要奶奶高兴就好。
临睡前,李小冉被张阿婆叫到房间,说一起睡顺便聊聊天。李小冉本来是想睡沙发的,不过在医院两人也是一起的,挤挤也无所谓啦,听张阿婆这么说,也不扭捏,抱着被子就进去了。
自从认了亲后,张阿婆明显更亲近李小冉了,很多事情都愿意和她讲。从去世的老伴聊到两个孙子。说到儿子为什么在国外定居,有点哽咽,李小冉怕她难受想阻止她别说了,张阿婆摆摆手,继续聊着那些过往。
原来,张阿婆的儿媳家有心脏病家族史,生小儿子的时候就出现了休克现象,后面更是频繁出现,医生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心脏移植手术。
苦于当时国内找不到合适的供体,陈磊一朋友在美国一家医院供职,拿陈磊妻子的材料把医院的心脏捐赠资料都做了个配对,竟然有一个可以匹配上,让陈磊带着他妻子过去,陈磊心一狠就带着妻子出国求医了。
手术做得很成功,正当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儿媳却出现了受体排斥现象,无奈,就又继续留了下来。
最终她没能熬到小儿子满百天岁就去世了。陈磊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用张阿婆的话说,他们陈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的种。
可气的是,老天爷可能觉得这个男人承受的打击还不够,小儿子被查出小儿先天性心脏病,病因李小冉听都没听过,叫啥动脉导管未闭。陈家人一直小心呵护着,四岁的时候陈磊带他出国做手术,万幸,小孙子现在并没有大碍。
后来陈磊看到了跨境电商的商机,一方面为了生意,一方面为了小儿子的治疗就留在了国外,最后带着两个儿子定居西雅图,就没再回来了。
选择西雅图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陈磊的妻子临终的时候对陈磊说的一句话,她说:对不起,不可以陪你变老,你不要悲伤,如果可以,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去西雅图看看。
当时陈磊并不明白妻子的意思,直到去了西雅图,看了《西雅图夜未眠》才体会到妻子对他的担忧和祝愿。本以为这个男人会因此解开心结,没成想更忘不掉了。
后来张阿婆的老伴去世了,陈磊回来办完葬礼想接老太太一起过去。可老太太不愿意,她想守着和老头子的回忆,正如陈磊想逃避他和她妻子的过往一样,两个人都在营造自己的另一半还在世的假象。
听完这些故事,李小冉仿佛看了一场电影,鼻子酸酸的。
许是心结以开,张阿婆最近笑得很多,整个人都是一种随和轻松的状态。张阿婆突然拉着李小冉,说:小冉,奶奶家有一门秘术,手语术,传女不传男,当手语在指尖飞舞可以读出花时,就算练到家了。奶奶现在传给你。”
手语还能开花?李小冉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看张阿婆屏气凝神十分认真的样子,把疑问埋在了心底,认真跟着张阿婆的动作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