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西真正在兴头上,就要发作,楚流风连忙扯了扯她衣襟。
哐当一声,阳西真的酒杯也敲在了木桌之上,桌面凹了下去,却是没有入木三分的功力。
“他也不会武功,你又何来的脾气,还和人家较劲,阳大小姐。”
楚流风呵呵笑道,真真没有理睬,却是转过去看向那桌。
白衣青年身边是两个老者,衣着举止应该是官府的人,虽然没有穿着官服。
我到要看看你愁个啥子,真真来了兴致。
“公子爷不必忧愁,这两三年来,东厂阉党就是在盯着山东地界,老大人即使没有这一难,早早晚晚还会有更麻烦的事。”
“刘大人所言极是,这漕运船队失火之责,罪在江南漕运使司,倒霉的是,谁让它发生在山东地界了,老大人受了牵连,当然脱不了干系的,最多不过摘下这乌纱帽就是。”
另一个老者低声说完,楚流风和阳西真都是面色俱变。
“公子爷刚刚中了这举人,亦有功名在身了,老大人那里,也不要再去掺和就是,你受了牵连,老大人是不愿意看到的。”
白衣公子长叹一声,举杯喝下。
“本朝自太祖以来两百多年,就是三个姓氏主导这海内芸芸众生,如今看来,又要填上一个姓魏的了。
我李信堂堂七尺男儿,眼看朝政不公,奸人当道,海内风云即将变色,又何来报效国家啊!”
“公子一身忠心,还是要隐忍才是。三个姓氏又是何说?老夫倒要洗耳恭听。”
那老者对李信甚是谦恭,这李信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他们所说的老大人应该就是李信的父亲,难道他父亲是山东巡抚?
楚流风和阳西真有些慌张,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着。
“安徽凤阳的朱家天子,江西龙虎山天师道的张天师,山东曲阜的孔圣人。
天下谁人能及?”
白衣青年李信说着,神色自若,眉宇间除了坦荡就是正气。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公子爷还是勿想这么多了,天下有道,人从之,天下无道,自有人取而代之。”
另一个老者声音更是低沉,说完也是叹了口气。
“嘿嘿嘿!”
一阵冷笑之声,忽然传了过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你这老儿,就是说朱重八的两百多年江山到头了,谁来接着做啊?
十几年前,江南一带就在传闻,得天下者,不是姓李的,就是姓赵的,难道是应了你这李精白之子,李信李公子之身上?”
冷笑过后,有人在大声说到。
酒馆内的正在吃酒,高谈阔论的十几桌,一下子都走的无影无踪了,白衣青年李信和同桌的两个老者,也是不见了。
“你俩为何不走?”
那个声音在问到。
“燕无极,你又来济南府惹是生非,吓跑了当官的和小老百姓,我阳大小姐还怕你不成。
你到处蛊惑人心,小心被捉了去。”
真真笑骂道,去找燕无极,鲁大师酒馆内只有她和楚流风两个人,哪里有燕无极的影子。
“小娃子!你不怕死,老夫我还怕死不成。”
声音在远处传来,燕无极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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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漕运船队真是出了事,我也脱不了干系的,燕无极说的李精白又是谁?”
楚流风有些头疼,看着大明湖的水,已经没有之前的兴致了。
“你这江南漕运使司的编外小官,还没升官发财,却是先想着担起责任来了,我真佩服你,楚流风!”
“李精白!兵部尚书兼山东巡抚,那白衣公子李信就是李精白之子。”
真真还是慢条斯理喝着热酒,啃着烧鸡。
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有十几个黑衣人已经上了鲁大师酒馆的屋顶。
“全部拿下,一个也别想跑!”
一个声音喝道。
楚流风这下真是变了脸色,再去看阳西真,依然是一边啃着烧鸡,一边喝着酒。
她人也是云淡风轻,看都没去看外面围过来的军兵和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