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月指着对面的一家客栈说到。
忽然,前面街道上一架黑漆漆的铁车一闪而过。
楚流风来不及多想,已经向那边纵去。
只剩下柳星月和高怜怜,兀自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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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铁车极快,楚流风远远的跟了一会,铁车转过了一条街道,却不见了。
楚流风只好跃上街道旁边的房顶,四处去看,哪里还有那铁车的影子。
这车子就是黑水老怪索无常的那架铁车,索无常到了京师,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没有跟上铁车,楚流风不禁有些懊恼。
雪后的屋脊,铺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忽然间脚下一滑,楚流风差一点摔了下去,好在身体就要下落的时候,抓住了院内一株大树伸出来的树枝。
楚流风借力就上了大树,往下看去竟是一个非常宽阔的院落。
院落内的四周尽是黑衣人守在院墙处。
一个锦衣少年,和一个高大威猛的老年僧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过来。
“老衲今年夏天开始,从南华寺和弘虚大师一路西行到了蜀中,后来又穿过大巴山到了湖广省。
蜀中和湖广省的江南地区,还是丰衣足食,过了河南,再转到陕甘之地,却是赤地千里,路上常有白骨堆积,百姓苦不堪言。
依老衲看来,中原之地和西北陕甘,将来恐出祸乱,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吃不上饭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高大威猛的僧人说完,锦衣少年停下了脚步,面色凝重,过了半晌才道:
“如今东北边关,女真人虎视眈眈,枕戈待旦,如果再有饥民作乱,天下危矣。
了空大师!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没有别的良策?”
了空大师转过身来,宣了一声佛号。
树上的楚流风看到了空大师目光如炬,心里不禁一惊。
再去看那锦衣青年,竟是信王朱由检。
“信王殿下!当今皇上体弱多病,我看他大限不过几年了,你还要未雨绸缪,早做打算,只有你坐了九鼎之上,天下才有可能改观啊!”
这时候天还是亮着,楚流风藏在树上,连自己心跳都听得到,下面的了空大师功力甚高,如果被发现了,难堪不说,更不好解释。
“大师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传到皇上耳朵里面,又会有人说我居心叵测了,哎!”
信王叹了口气,呆呆的看着天空。
“你还不下来吗?这个时辰就敢到信王府来。”
了空大师说完,楚流风吓得几乎就要说话了。
忽然只看到对面十几丈远的殿宇之上,两条身影来势极快,一下就到了了空大师上方。
雪地上的了空大师大喝一声,身形向前护住信王,双手衣袖飞起,分击空中的二人。
二人中一个使剑的人,剑势几乎就要刺到了下面的信王,受到了空大师的神力,剑尖偏了半尺,人也失去了身形,只好借力又跃上了殿宇的屋顶。
又是那灰衣人。
另外一人哈哈怪笑着,和了空大师对了一掌,翻着怪眼,倒飞上了屋顶。
却是黑水老怪索无常。
“了空大师!功力更胜当年啊,我这是来和老朋友打个招呼,哪天有空了,我们再多切磋切磋。”
黑水老怪索无常一边说着,一边拨打着黑衣人射过去的箭弩。
“索无常!奉劝你不要到大明的京师来玩火,玩火必自焚,你这点能耐还是安心待在关外为妙。”
了空大师说完,随手拈下项上的两颗佛珠,打向了屋顶的索无常。
佛珠到了黑水老怪索无常头顶的半空中,突然改变方向极速向下击来,索无常面色剧变,双掌推出,一颗佛珠受到了索无常的掌力,变了方向,还是穿透了殿宇的屋脊,落在了屋内。
另一颗佛珠打来,索无常已经躲不开了,黑水老怪吓得面无人色,忽然一剑挥来,劈开了极速击来的佛珠,灰衣人又出手了。
黑水老怪索无常如遇大赦,一溜烟的越过屋脊跑了。
“阁下好俊的剑法,自是海内知名剑客,何必去做金人的走狗。”
了空大师说完,那灰衣人还是面无表情,随黑水老怪索无常去了。
楚流风吓得不轻,看到了空大师和信王走远了,才跃出了信王府到了外面。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楚流风走了一会,忽然听到后面传来极其轻微的声响,接着就是一声“阿弥陀佛!”
楚流风大吃一惊,转过身来,看到的是刚刚见过的了空大师!
楚流风脸色涨红,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向了空大师躬身行礼。
“我知道你是尾随黑水老怪索无常来的,他们来了京师,必有所图,还是要谨慎一些才是。”
了空大师说完,人已经到了十几丈远处,径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