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台场日航,极佳的四星级酒店,眺望窗外,波澜壮阔的东京湾尽收眼底。
海面上风平浪静,百舸争流,浴室内流水潺潺,香气阵阵。
松本淳裹着浴袍,头发还带着沐浴后的水珠,他一只手撑在落地窗前,正在回忆。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川越凪说的‘隔壁酒店’,实际上还要打车,她似乎对于距离没什么实际的概念。
因为不管多远,她都是坐的私家车,几分钟就到了。
至于他现在为何是光着的……
那是因为,川越凪在中途又吐了一次。
“洗了两遍,应该没味道了吧?”想到这里,松本淳低头闻了闻,确认只有柠檬的香气,这才放心。
问,第一次约会就被对方吐了一身是什么感觉?
答,很酸爽。
而且他还给那个出租车司机,赔了清洗真皮车座的钱。
“到目前为止,是个回忆起来不太美好的约会……”松本淳摇摇头。
‘吱呀’一声,身后的浴室门开了,一次性拖鞋被热水浸泡过,踩上去‘吧唧’作响,正缓缓朝着他走来。
松本淳忍住没有转身,假装淡定的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想吐吗?”
“已经好多了,给你添麻烦了。”
川越凪回答着,坐到了不远处的双人高级床垫上。
弹簧因被压下而有所回弹,‘嘎吱嘎吱‘响起,这声音如同在松本淳后背上挠着一样。
他猜,川越凪现在应该爬到床上去了。
“你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她躺好之后,朝他看了过来。
“我在风干。”
“准确来说,应该叫自然晾干。让阳光透过双层玻璃照在微湿的肌肤上,感受夕阳从指尖缓慢的划过,其实还蛮有意境的。”他说。
好吧,其实是他不知道在这个场景下,该怎么面对她。
川越凪短暂的沉默了片刻,然后略带歉意的说,“不好意思,第一次约会就吐了你一身,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他终于回头看了川越凪一眼。
她平躺着,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略微被打湿的长发,披散在床沿上,像是上好的黑色绸缎。
而本该穿在她身上的浴袍,此时却十分醒目的挂在椅子靠背上。
仿佛在对他表达着什么。
气氛暧昧而浓郁。
松本淳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去想那被子里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他喉咙略干,嗓音有些发紧地答,“你好好休息吧,免得一会儿又吐了。如果再弄脏了酒店的床垫,我可赔不起了。”
“但我有点饿了。”川越凪轻声说。
她刚才吐的非常干净,别说午饭了,就连胃酸都吐的所剩无几。
“酒店楼下有自助餐厅,算在房费里了,等咱们的衣服送来了再一起去吧。”松本淳提议道。
他甚至都想打个前台电话催促下了。
一直这样真空的状态,尴尬地他脚趾都能平地起高楼。
刚想到这里,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音乐声,是罗西尼《威廉·退尔》序曲(节选),只有地铁终点站才响起的背景音乐。
松本淳条件反射一样回头,紧紧地盯着床上的川越凪。
并且已经做好了去拿垃圾桶的准备。
川越凪知道他在紧张什么,她神色淡然地说,“这种程度的我可以忍耐。否则每天学校下课铃,还有课间广播音乐的时候,早就吐进医院了。”
虽然最开始她生病的时候,的确是这样……任何音乐都不能听到。
哪怕是路上孩提哼的童谣,又或者是学校邻座同学的手机铃声。
都会让她吐的昏天黑地,直至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