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多年,他都没有摸透卫心兰的性子,这个女人前脚能笑眯眯地对你,后脚就能发疯。
“说吧,你这次来闹,又是为了什么?文杰已经那样了,我不能让陈家断了香火。”陈国公以为卫氏这次来闹,依旧是为了爵位的归属。
陈国公不提还罢,卫氏听了,忍无可忍地抽过去一个耳光。
“我儿子有今天,还不是拜你那孽种所赐!我真悔啊,当初那个孽种一生下来,我为什么不把他直接溺死!”
陈国公一时不妨,生生挨了卫氏这一掌。
他霎时目眦欲裂,如果不是淮安大长公主还在,他真想一剑杀了这泼妇!
“文杰自己造孽,关令昂什么事!”
陈国公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一个小厮哭喊道:“国公爷,求你救救我们三公子。夫人身边的令妈妈不知何故,带人闯进了三公子的院子,把三公子给抓走了!”
“卫心兰!”陈国公听到爱子被抓走,胸口陡然一阵闷痛,他又惊又怒,“你是不是疯了?!”
“对啊,我是疯了!”
卫氏这时反而平静了下来。
“把人带进来,让我们的国公爷也来听听,他生的小杂种做的好事!”
很快,陈令昂便被推搡着进了屋,一张白皙、清俊的面庞青青紫紫,像是开了染坊般。
“父亲……”
陈令昂被压着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微微通红。
“儿子自问对母亲还算孝顺,从无不敬之处,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如此羞辱儿子!”
“小杂种给我住口,凭你也配叫我母亲?!西院那个下贱的舞姬才是你的生身之母!”
卫氏一个茶盏扔过去,将陈令昂的额角砸出了鲜血。
爱子当面被打,这让陈国公如何能忍,他指着卫氏:“你以为我不敢休了你吗?”
卫氏闻言,一改刚刚的嚣张,而是指着身后一个面貌普通的人说道:“把你在沈正青府里听到的,讲给国公爷。”
卫氏把父子两个都打了一顿,心头的郁气去了一小半,总算能够心平气和地讲话了。
“是,夫人。”那人说完,将在沈正青府里听到的全部重复了一遍。
陈国公脸色变了变:“令昂绝不可能联合外人陷害文杰!那些都是你的推断,你有证据吗?”
“笑话,我又不是刑部的官员,必须要靠证据去结案。我只知道,文杰受伤,这个小杂种就能当上世子。”
卫氏盯着陈令昂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毒箭。
“文杰一直对沈婉竹那个小贱人念念不忘,楚明轩便以此为诱饵,将文杰骗到梅园,废了文杰。我可怜的儿子……”
卫氏说到伤心处,情不自禁地痛哭失声。
陈国公不仅没有任何怜惜,反而觉得卫氏不可理喻:“荒谬!楚明轩是镇北侯府的世子,如何会受令昂的指使?”
“这自然是因为,你早就想让陈令昂将我的文杰取而代之了!楚明轩是陈令昂的至交好友,帮了他这个忙,就能跟未来的陈国公交好,这如意算盘谁不会打!”
“幸亏苍天有眼!小杂种跑去茶楼,跟楚明轩、沈婉竹密会,被人意外撞破,才让我顺藤摸瓜,抓到了谋害我儿的真凶!”
卫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泪水,冷笑道:“你不妨问问你的好儿子,去没去过春风得意楼?!”
陈令昂藏在袖中的手指攥得死紧。
连他都没有想到,陈文杰会变成废人,居然是楚明轩动的手!
是了,陈文杰那个色鬼一直对婉竹妹妹暗中觊觎,楚明轩身为男人如何能忍,才会设计废了陈文杰。
如果自己推说不知情,那自己跟婉竹妹妹私会之事也就藏不住了。到时三人成虎,以婉竹妹妹的贞烈,说不定会用死来捍卫名节!
都怪自己,那天太冲动了,才害苦了婉竹妹妹。
好在楚明轩还有些担当,对外说那天在茶楼的,不止是婉竹妹妹,他这个未婚夫也在。
想到这里,陈令昂咬了咬牙,自己倒不如承认了嫡母说的。
反正自己现在是父亲唯一的儿子。父亲一定会保住自己的!
“父亲,是儿子一时鬼迷心窍了,求父亲原谅儿子!”陈令昂膝行了几步,抱住了陈国公的大腿,羞愧的双目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