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见状,收下材料,没有多说,跟着一同出去。
顾长生目送几人离开,忍不住连连冷笑。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对方之所以言至此处,就是想要借此让他主动开口求助,好借机从他身上榨取利益。
至于想要反客为主,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接下来几日,可以安心做事了!”
顾长生眯起眼睛。
……
“唐师兄,我们就这么走了?”
几人出了药园,见到顾长生确实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赵志不甘心道。
唐印眉头紧蹙,宽慰道:“这小狐狸,比我们预料的还要更能沉住气,我们若主动开口,便是上杆子去替他解决麻烦。”
“如今只能等,等他扛不住林成的刁难,然后再向我们几人求助!”
赵志一听,也连连摇头道,“若是那林成借此想要狮子大开口,吞下我们四人的份量该怎么办?”
“最坏的结果,也只是他来分一杯羹!”
唐印望着担忧的几人,徐徐开口道:“但是,顾长生与林成积怨颇深,根本不可能走到那一步。若是顾长生愿意向他低头,哪里还有我们几个人的事情?”
“接下来,我们只要等着就可以了!”
众人闻言,都觉得有理有据。
而且。
主动权在顾长生手中,他们确实没有太多选择。
这时,赵志想了想,忖量道:“或许,我们可以找其他人来试一试种植这些灵植,料房那么多弟子,没有理由只有他一人能够种植出来!”
“若是有其余弟子能种出来,我们也不用再受顾长生所制!”
几人眼前一亮。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一旦成功,他们四人,哪怕手指缝中露出些许丹药,也足以让对方感恩戴德。
……
日升月起,交替不休。
转眼又过了数日,前几日还好,他们毕竟还余有材料。
但材料用尽之后,便变得有些焦躁。
尤其是料房那边没有半点进展,虽然种活了灵植,但品质和顾长生的一比,更是差了一个档次,甚至还不如料房的大路货!
用催生术,强行催熟的灵植,品质又怎可能会多高?
甚至。
他们能够感受到,大管事来到丹房,得知已有数日没有炼出绝品丹药时,不满之色已经溢于言表。
顾长生自然不知晓这些。
药园中,顾长生盘腿而坐。
他面前的溪畔,已经变成一片花田,如同一片小型的花海。但若是有人闯入其中,定然会被这片花海撕成碎片!
这片花田正是血腥菊。
这几日间,他一直在扩大血腥菊的种植。
有了这些。
他的价值,立刻会从:对赵志、薛瑞、唐印等四人有益。
提升到对整个丹房有利!
来此这么久,他早已见一斑而窥全豹。
料房提供材料,其余几房或炼丹、或制符、或炼器……
整个古刹,如同一座精密运转的机器。
只为一人服务!
为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尊:徐虎,服务!
之所以料房的地位处于最底层,其根本原因并不是叶玄威、林寿的修为低下,而是因为料房的价值最低。
若不是某些灵植,需得经过特殊处理,哪怕是一群奴役都能够取代料房的弟子!
想要改变这一切。
唯有提高料房的价值,让自己在整个古刹中,变成最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他相信。
这几日丹房再也没有绝品丹药的出现,已然是向丹房的管事,证明出自己的价值。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将材料准备齐全,顾长生并没有直接丹房,而是先去了符房。
除了血腥菊,是陈蒹葭带回来的缘故,还有他同时也想将符房给拉进来。
因为,只有越多的人需要,料房才会越重要。
说是符房,更类似于一座学堂。
所过之处皆能看见一些符房弟子正埋头执笔,下笔如游走龙蛇。
当然。
制符并非这般轻易,需得以真元注入墨汁,需得一气呵成,但凡下笔有所偏差,或是真元无法续接,便会失败。
顾长生以料房弟子的身份穿梭于符房之间,很快就被人注意到,立刻就有符房弟子上前驱赶道:“符房重地,岂容料房弟子随意踏足,还不速速滚出去!”
那弟子正满脸怒容,瞧见来者面容时,顿时惊疑呼道:
“顾长生?”
“王师兄!”
顾长生拱了拱手。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替陈蒹葭送种子的王充。
“你怎么来了?”王充眼前一亮,满是暗喜。
对方和林成冲突一事,他早有耳闻。
只是。
他一直不曾露面,就是在等顾长生前来求助,好借机狮子大开口。
“我来找陈师姐!”顾长生开门见山,“上次的火舌兰已经成熟了,我来交一些材料……陈师姐在吗?”
“在的,你随我来!”
王充听闻此言,微微一怔,一边引领顾长生上前,旋即强笑道:“顾师弟是不是为了丹房的事情,来找师姐?”
“不是!”
顾长生摇了摇头。
王充见状,赶忙道:“那便好,陈师姐看似平和近人,但实际上十分高冷,你若是找她帮忙,怕是会碰钉子!”
“若是帮忙,是不是该找你?”顾长生笑着道。
王充眼中现出几分期待,自告奋勇道,“我在符房还有一些人脉,他们若是愿意开口,定能让林成不敢再刁难你!若是顾师弟需要,我可以替你引荐他们!”
“只是……”
“只是需要一些血腥菊以及火舌兰,是吗?”顾长生缓缓开口。
瞧见被对方点破,王充也不尴尬,反而一副理所当的姿态,“那是自然,毕竟这是得罪的人的事情,若是不给好处,谁会替你开口?”
这自然是实话。
在古刹内,多做,便意味着多错。
“好,我会考虑的!”顾长生点了点头。
王充闻言,脸上笑容更甚。
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
正说着,已经到了一所庭院前。
“这里就是了!”
王充停了下来,“我还有些符没画完,顾师弟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时去找我!”
“多谢!”
顾长生抱拳回礼,上前两步,轻轻叩响院门。
片刻后,院内传来一声回应:
“进!”
顾长生推开大门。
入目所见便是一处清幽典雅的小院,青竹、水车、假山。一座凉亭前,身着轻纱的陈蒹葭,正低头落笔,发丝顺着耳畔落下,此刻不像是执掌一房生杀大权的管事,更像是一位江南少女。
直至陈蒹葭放下笔,顾长生这才上前,轻呼一声:
“陈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