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这祖孙俩相依为命了。
可这女娃大了,就有点嫌弃薛阿婆又老又穷,上了大学后就不怎么回来了。
“更可气的是,她这孙女三年前也不得了个什么留学机会啊,扔下正病着的薛阿婆,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薛阿婆也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竟养了这么个白眼儿郎!”
江岁听着中年阿姨气愤地叙说着关于薛阿婆孙女的事,心里不免就开始琢磨。
斯年为什么会认识薛阿婆,并且会接到电话后就急匆匆地赶过来?
薛阿婆有一个孙女,孙女出国留学了……
江岁似乎从中抓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她立马紧张地问那个中年妇女:“阿姨,薛阿婆的孙女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让中年妇女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她一时还真有些想不起来。
可江岁有些等不及了,她又追问道:“是叫薛丹吗?”
中年妇女听后如茅塞顿开一般,大声说:“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得到中年妇女的肯定,江岁的心立马就沉了半截。
原来学校里的传闻都是真的。
尽管江岁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怎么?小姑娘你认识薛阿婆的孙女?”
中年妇女也开始疑惑地问江岁。
“哦,只是知道名字,不认识。她算是我的一个师姐吧,我们读的同一所大学。”
江岁认真的向中年妇女解释。
末了,中年妇女问:“那你是来这找她的?”
这叫江岁该怎么回答呢?
她不是来找薛丹的,但一时又没办法和中年妇女解释清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哎,薛阿婆,这个小姑娘是来找你家囡囡的。”
江岁正犹豫着怎么说的时候,中年妇女却忽然朝还站在水池边的薛阿婆叫喊起来。
江岁傻眼,面前这位中年阿姨似乎热情的有些过分了。
薛阿婆已经朝她们这边看过来了。
江岁只好硬着头皮柔声打招呼:“您好,薛阿婆,我是申大外语学院的学生。”
可薛阿婆却像没听到一样,正茫然地朝她看。
中年妇女在一边及时提醒江岁。
“小姑娘,你过去说话吧!薛阿婆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了,你这么小声,她听不见。”
“哦,谢谢!”
江岁跟中年妇女道过谢后,就朝薛阿婆的房前走。
薛阿婆也一直站在房前等着江岁,没有走开。
看见江岁走近,她有些疑惑地打量着江岁。
“你找我们家薛丹?她不在家,出国几年没回来了!”
江岁笑笑:“薛阿婆,我不找她,就路过,听说她是您孙女,好奇,过来看看您。我也是申大外院的学生。”
江岁为了能让薛阿婆能听清楚她讲话,还专门把声音提高了一点。
一听江岁是申大的学生,薛阿婆就热情的让江岁到屋里坐。
江岁拒绝不了薛阿婆突然的热情,只好跟她进去。
屋子里很小,一进门就是个小厨房,但很干净。
再往里走就是一间不大的屋子,有张床,还有桌子。
看样子应该就是薛阿婆住的地方。
一样的整洁干净。
“你们申大的学生啊,都是些好孩子。那个,小斯,刚走!也是你们申大的!”
薛阿婆把江岁让到一个老式单人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在床边坐了下来,笑盈盈的对江岁说。
江岁知道,薛阿婆口中的小斯就是斯年,她刚刚亲眼看见他从这儿离开的。
“他常来吗?就那个,小斯?”江岁忍不住开始朝薛阿婆打听起斯年。
“是啊,这一年里他经常来,一来就会帮我打扫打扫卫生,还会给我买些日常的柴米油盐。”
薛阿婆一提起斯年眼角里都带着笑。
“一年?”江岁诧异。
薛阿婆点头:“嗯,大概一年前,小斯找到我这里,起初也是来打听我家囡囡的,可能见我一个孤老婆子生活艰难吧,后来他就经常会过来看我,帮我做些体力活。慢慢的我有些难处,也会找他来帮忙。”
原来是这样。
“那您知道他找薛学姐干什么吗?”
薛阿婆摇头:“他没跟我说,只说他们是朋友,有些事情要找她问清楚,可我家那个囡囡呀,也倔,一说是谁找她,她立马就挂了电话,再打就不接了。”
江岁想,斯年这样照顾薛阿婆,大概也是因为她孙女的缘故吧。
听薛阿婆断断续续说了些她孙女和斯年的事,江岁能隐约感觉到,薛丹在刻意躲避斯年。
他找不到她了。
所以才会找到薛阿婆这里。
但因为心里深爱着薛丹,不管她怎么对他,他还是主动承担起照顾薛阿婆的责任。
斯年是想在这等她回来,等她回心转意?
想到这里,江岁心里又有些隐隐地闷闷地难受,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她现在急需一些新鲜空气,来缓解自己的难受。
江岁借口天色不早了,学校里还有些事情,跟薛阿婆说以后有时间再来看她,就起身离开了。
原来斯年今天急匆匆地跑出来,就是来帮薛阿婆的忙。
是爱屋及乌,才使他不顾自己伤才好,随叫随到跑去照顾薛阿婆。
天色渐暗,江岁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城中村坑坑洼洼的小路上,神情恍惚。
手机在风衣口袋里振动,江岁拿出,看到是斯年来电,她随手按掉。
她现在还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