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药铺再也没捡到过手帕。
老林本是聘来做丸药的,谁知开张第一天就坐了堂。不忙的时候他就炼蜜制丸药,根本不用裴锦操心。但是他发现,许多传统的方子到了东家这儿都有改良,最关键的药都是东家去细库放入。
他很好奇,但他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于是他偷偷跟庞盏讨论。
“那些老药方我都能配,但是东家还要往里面加东西。她手里的方子都密不外传,究竟是啥咱也不知道,闻也闻不出来。”
庞盏忙着做笔记,头不抬眼不睁的,“你要对自己的身体有数,你那鼻子是顽疾!再说药都碾碎混在一起,又加了蜜,就算鼻子好使,也不可能全闻出来。”
“可我着急啊,抓心挠肝的。都是丸药,东家配的就是比咱们配的好使。都是大夫,更好的方子在眼前,但你就是摸不着,你不急吗?”
庞盏放下笔,“急啊,但这是秘方,怎么能轻易传给别人?万一咱们揣着方子跑了,东家找谁说理去?”
老林一声叹气,“你说的是,这是人家安身立命的本事,理应如此。”
他们俩在医馆忙碌,秦桑那边,已经能带人熟练地制作各种皂了。
裴锦雇了几个年轻女子交给秦桑,配方由她掌握,其他人各司其职——切药的、碾药的、搅拌的、切割的、包装的,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她们已经赶出不少货,就等着上架出售了。
裴锦原打算把各种皂也放在药铺卖,但是,谁让阮秋扇求她看病呢。
她说话算话,答应给阮秋扇诊治,就没糊弄她。作为医者,这是职业素养。
但这不妨碍她薅阮秋扇的羊毛。
“你家那个铺子,还没租出去呢?”
阮秋扇可不想丢脸,“早就租出去了,比租给你的价高。”
“快拉倒吧,我都打听过了,凡是去看过的,都嫌铺子小房租贵。你婆婆没少念叨你吧?要不是你抽风,她早都拿到房租了。说惨还是你惨,说活该也是你活该。”
阮秋扇被扎了一排针,也不敢动,彻底放弃挣扎,“裴掌柜,您说得对,我每天都被数落,过得水深火热。”
“那我救你于水火吧。这铺子我租,但是租金还得减一成,三年之内不许涨价,而且不能押付,房租一月一交。”
阮秋扇急了,“哪有你这样的?上次你租,文书上还是半年一交呢。”
“上次我有银子,如今手里这些还要用作药铺周转,轻易不能动。眼下若是开第二个铺子,只能精打细算。”
阮秋扇气得直翻白眼,“那你就盯着我算计?租金少一成,我婆婆还得骂我!”
裴锦暗笑,你这种满脑子娘道的封建残余,不薅你薅谁。
“你回去商量商量,铺子扔在那儿一文不值,租给我虽是一月一付,但是租得长远,也绝不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