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但面对康佳宁、朱国公两人时情绪波动就很大。

那是不属于他的情绪，仿佛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在。

朱湛顿时不寒而栗，难道原来的朱湛还没有消失？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镇定，如果朱湛要回来，他放手就是。

多活了这几天也是白来的，还体验了一把古代贵族的日子，还认识了姜竹月，见识了玄幻世界的一角，他不亏。

就是可惜他自己没有亲自尝试一把六段功夫的实力。

所以还是要在自己消失前赶紧把牵丝毒给解了，顺便看看应蛇这种神奇生物生活的环境是什么样，让他长长见识。

一想到这儿，朱湛就迫不及待起来，跟祖母告辞，打算早早休息，晚上就摸到姜竹月那。

他走的匆忙，没听到安嬷嬷感慨：“年轻就是好啊，朝气蓬勃，风风火火的。”

老夫人怅然怀念：“当年昭明曾经也这样鲜衣怒马，他们太像了。”

年轻时，朱昭明就是个肆意快活的少年郎，他偷偷带着她策马奔腾，带她逃离那些无休止的斗争，把那些欺负她的人打趴下，让她的世界精彩纷呈，变得多姿多彩。

可惜快乐的生活那么短暂……

直到现在，她想起昭明无声无息躺在她怀里的时候，仍然心痛的窒息。

安嬷嬷对老夫人身上可怕的气息无动于衷，反而一脸忧心：“主子……”

老夫人从记忆中走出来，愉悦道：“不必担心本宫，本宫很开心，只要再有一年……”

……

朱湛回去睡觉之前，先去找了康佳宁，让她赶紧把他母亲的嫁妆整理出来，送到他的院子。

康佳宁呼吸一滞，皮笑肉不笑的就要开口，朱湛先发制人。

“正好我也快要成亲了，我母亲的嫁妆也不好再放在你那里，否则外面怕是要传你想要吞没我母亲的财产，说你贪得无厌，厚颜无耻，没脸没皮，小人作态。”

朱湛这完全是指着康佳宁的鼻子骂，偏偏让她有苦难言。

在朱湛刚一回来的时候，他就开口要嘉乐公主的嫁妆，被她拿一点小东西打发了，不想才几天又来，还是用的成亲的借口。

她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应该怎么说，能怎么说：“应该的，不过需要点时间。”

她只能拖延时间，再想办法。

朱湛也不怕：“没事，这点小事不用你，我这有我母亲的嫁妆单子，让玄清来清点就是。”

康佳宁眼神渐冷，让玄清来清点，她还怎么动手脚。

朱湛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又说：“这里面应该不会丢了许多东西吧？”

康佳宁硬着头皮道：“不会。”

“那就好。”朱湛愉快的笑了：“对了还有……”

康佳宁眼皮子一跳，还有什么，他还想干什么。

她就看着朱湛不说话。

“我作为国公府嫡长子，既然要成亲了，国公府也该表示一番吧，聘礼，产业什么的，国公府要是太抠门，未免也太难看了。”

朱湛成功的看到康佳宁变脸，继续道：“我倒是没所谓，就是怕外人看笑话，笑话你们没格局，小家子气，容不下我这个嫡长子。”

“太后娘娘，皇上表哥还有祖母也会动怒，到时候你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康佳宁都快要失控了，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不会有这种情况。”

朱湛这才满意：“该说的都说了，那我就回去了。”

走到门口，朱湛又回头。

康佳宁如临大敌。

“我送来的丫鬟呢，她们怎么没去伺候我爹？”

康佳宁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有我在就够了，不需要她们。”

“啊，她们就是伺候人的，怎么能什么都要主子亲力亲为，你也算是个主子，别抢了奴才的活。”

这下，康佳宁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就那么看着朱湛。

没把他赶出去，就已经是她最后的理智了。

短暂的对视后，朱湛笑呵呵的走了：“既然我的话没用，那还是让祖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