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廖国庆的理解,副秘书长微笑颔首,表示认同。
只说场地,搞个酒楼出来并没有多大难度。食堂所在的楼背面便是一条还算热闹的街道,把墙砸开,弄个门脸来,再把二楼划出一半的面积,搞十几个包间完全是绰绰有余。问题只在于杨锐的二舅有没有那个本事。
毕竟,做酒楼和做食堂根本就是两码事。
但二舅不以为然,排席的菜式跟酒楼的菜式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不过就是农村的排席朴素了些,市里酒楼的宴席花俏了些,再说了,市里酒楼的菜他也尝过一些,总体上讲也就那么回事,跟他的厨艺比最多也就是个半斤八两。
一辈子没服过输的二舅见到廖国庆仍有疑虑,当即将他安排进了雅间,随后亲自下厨,摆弄出几道大菜,廖国庆尝过之后,一颗悬着的心瞬间放下。
“酒楼的事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找施工队过来。”
临门一脚时,二舅却犹豫了。
“这事我说了不算,得我外甥点了头才行。”
廖国庆笑道:“恶霸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把他屁股打开花。”
办酒楼是领导的意思,这就给了廖国庆很大的操作空间,施工费装修费包括其他七七八八的这费那费,全都由公家出,恶霸那边只需要每个月象征性地缴纳点承包费即可,而那点承包费,还可以用机关的招待费来冲抵。
廖国庆估算过,单是机关内部的饭局,就足够酒楼做到收支平衡,对外的一块,有一桌算一桌,都是赚到手的利润。
稳赚不赔的买卖,杨锐那个臭小子敢说一个不字?
当着二舅的面,廖国庆给杨锐打了个电话,电话中廖国庆相当霸道,连什么情况都没说清楚,便喝令杨锐赶紧过来把承包合同给签了。
挂了电话,走出村委会,杨锐好大一会都处在懵逼状态中。
廖叔能算到的账他当然也能算得到,明面上看,这的确是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可实际上,廖叔还是想简单了。
一家酒楼经营的好与不好,菜品虽然是一项重要因素,但并非决定性因素,只因为绝大多数食客都达不到美食家的水准,一道菜好吃还是不好吃,并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也就是说,一家酒楼的菜品只需要做到不难吃,也就具备了把生意搞红火的基本条件。
上一世,杨锐去北方一座城市出差,当地朋友请他去了生意最火爆的一家酒楼,酒楼老板来自于宝岛,请来的大厨据说是那边的顶级,但杨锐尝了这家酒楼的菜,感觉也就是一般。
关键点在于老板在当地挖掘了一位酒桌上的女中豪杰,并聘请为大堂经理。这位女中豪杰不管是中午还是晚上,但凡来店就餐的包间客人,她每人都要陪上两杯酒,就奔着这一点,酒楼十二个包间每天都不会空着。
所以,做酒楼生意,经营才是王道!
二舅可以打理好后厨的方方面面,但大堂的事务,他却是个货真价实完全指望不上的外行汉,自个或许可以一试,成功的几率应该不低,但问题是自个即便有这份心也没那份力,比酒楼更赚钱的生意多了去,得扎根在村里一一落实。
社会上这类人才倒是有,但专门从事人才交流的猎头公司却是少之又少,要是通过发布招聘广告来挑选酒店经营管理者的话,一来自己没那么多精力,二来面试时如何鉴别应聘者的品质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事。
要是单纯自己的生意,选错了人最多也就是经济上蒙受点损失,可这酒楼的背景特殊,万一搞不好,毁的可不是那点钱,而是廖叔的官声。
苦思一路,回到了村西头新宅工地,杨锐也没能想出妥善的办法。
黄大龙见到了杨锐,告诉说七叔公在武校正挑选徒孙苗子呢,让杨锐也过去帮忙掌掌眼。七叔公这几天很辛苦,杨锐心想着今晚上说什么也要陪老人家喝上两杯,老不死的喝酒嘴叼得很,放着工地这边的排席瞅不上两眼,但弄点卤味什么的保管是笑逐颜开。
一想到卤味,杨锐下意识地想到了省城东山口的那家范记烧腊店,想到了范记烧腊点,杨锐的脸上顿时荡漾出银邪的笑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然不费工……那范记烧腊店的老板不刚好是个经营酒楼的人才么。
或许在经营酒楼上欠缺点经验,但经验这玩意在于积累,只要人不笨,赔上个仨俩月,这经验也就全有了。重要的还是人品,那老兄性格耿直,宁折不弯,事后给他们爷俩敬酒时也挺会说话,把他给忽悠过来往酒楼一扔保管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