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这么多方法可以用,怎么偏偏就要冲上去踩那鼠妖呢?
这样不好,以后还是应该更谨慎些,等符箓和灵力都耗光了,实在没办法了再用武力争斗。
季逢春心中暗暗给自己定下了一条规矩。
他三张符箓绘完,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会,门口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
季逢春和季灵铃并肩走在闽江城热闹非凡的珍玩街上。
琉璃阁、书画坊、珍珠屋、白瓷铺、锦绣苑......
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就大咧咧地陈列在桌柜上,等待客人挑选。
“找到了,巧匠轩。”
季逢春抬起头,看到了经典复式木屋上高高挂着的烫金匾额。巧匠轩门口的木推门大方的敞开着,不少人与妖,正在其中低矮的桌柜前流连忘返。
巧匠轩的一层门面中,摆放最多的是各式颜色不一的玉镯、玉佩、玉牌,在角落处还摆着几件形制高大的玉石雕塑,权当镇店之物。
两人走进屋内,便有一人迎了上来。他瞟了眼季灵铃,在她空空如也的手腕上看了眼,笑容更是灿烂:“两位客人看些什么?巧匠轩的镯子可是出了名的好。”
“入品玉镯,佩之可逢凶化吉,抵挡危灾,来闽江城不买一件巧匠轩的玉镯,那可说不过去。”
季灵铃收回满屋乱瞟的视线,只是摇头说道:“我们来找人。”
季逢春紧跟着点点头:“对,我想找一个叫梁玉火的人。他在巧匠轩里上工,是个九品制玉匠,昨夜不知为何,未曾归家。”
“哦,火子啊。”迎客店员恍然地点点头,“这不是城外出妖灾了嘛,谁敢回去啊。火子就在后面,我带你去找他吧。”
“谢谢。”
两人跟着店员,从隐蔽的后门走进了一处庞大的院落中。巧匠轩后方的院落,比前台的门面更加“火热”。
院落两侧分布着半露天的工坊,有匠师手持铁棍,拿着钳子将铁棍顶上粘着的炽红色液体修剪成型;也有匠师正在抟土拉胚,精心塑造出器物形状;还有匠人用竹棍顶着剔透宝石,在旋转不休的轮盘上细细打磨着。
店员一路往里走去,高喊道:“火子!有人来找你!”
工坊深处,正拿着鼓轮样工具给玉器抛光的梁玉火,猛地抬起头来:“谁,谁来找我?”
季逢春笑着走上前去:“是我,看到你还活着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梁玉火都没拿正眼瞧他,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后方的季灵铃,憨笑着站起身来:“你是,灵铃姑娘,对吧?”
“初次见面,我是梁玉火。”
“火子哥好!”季灵铃跳进工作间中,好奇地看着各种制玉器材,随后俯身指着他正在琢磨的玉器说道,“你现在做的这个是什么啊?”
“啊,是玉琥。”梁玉火连忙坐下,有些激动举着手上的白色玉器说道,“其实它已经制造完了,灵力汇聚完成,已经是件九品玉器了。我现在只是在进行最后的抛光,让它看起来更精致些。”
“我靠,你到现在都没理过我。亏我还担心你一夜未归。”季逢春带着些怨气地站到了梁玉火身后。
梁玉火讪笑着转过头来:“呵呵,城外闹妖灾了,我哪敢回齐云楼去。咦,话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季灵铃叹了口气:“我们是跟着副坊主来城里出差的。本来我只当是个简单的任务,谁知半路撞上了鼠妖,差点就死在了半路上。”
“哎呦。”梁玉火脸上露出了极心疼的表情,“这可真是......都怪我,早知道我昨夜就该回去通知你们一声的。”
季逢春看着他的表情,差点没把白眼翻到天灵盖去。
“这也不怪你啊。”季灵铃捂嘴偷笑了下,“总之来都来了,还好有逢春哥护着,我也没出什么事故。我们估计得在闽江城里待上几天了。”
“那好啊,等我下工了,我带你们在城里转转!”
“话说,你师傅呢?”季逢春在这工作间里四顾了一下,并没发现其他人的影子。梁玉火的工作环境,虽然隐私性比竹叶坊差了些。但是这热火朝天的样子,倒是很能激发人心中的工作欲望。
“师傅在三楼帮贵宾讲解玉器呢。”梁玉火探出头,努了努前方巧匠轩的门面,“很多人都滞留在了闽江城,最近店里生意比较火热,他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回不来了。”
“这巧匠轩的老板是谁啊?”季逢春有些好奇的看向梁玉火,“是人还是妖?”
“当然是妖了。”梁玉火理所应当地答道,“是一只毛鳞蝰蛇妖,长得很帅,但是平日里不会在店里待着,只让一人族管家照看。所以巧匠轩还是挺不错的,大家都是人,气氛很和睦。”
季灵铃搬来一张凳子坐下,眼睛亮闪闪地看向梁玉火:“诶,火子哥。”
“如果我想买玉镯的话,你能帮我削削价吗?”
季灵铃转了转自己空荡荡的手腕:“我原先那个【辟邪镯】,被鼠妖的弓箭射碎了,想再买一个。”
季逢春立刻想起了当时状况。季灵铃手上的那个玉镯,好像是为了帮他挡箭才碎裂的。
他连忙说道:“灵铃,这镯子钱我来出吧,毕竟是因为我才碎的。”
“哎呦不用了。”季灵铃佯怒地挥了挥手,“那逢春哥还为我贴了张符呢,这怎么算啊。”
“别吵别吵。”梁玉火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两人放轻声音,“你们要买镯子,我待会带你们去。”
“我和造镯子的工匠很熟,你们只要比坊里的收购价给得稍微高些,他会愿意卖给你的。”
“喔。”季灵铃兴奋地伏低身子,小声问道,“那大概是多少一件镯子啊。”
“一般九品玉器,工价是300文一件。玉料价最低则在200文左右,如果要买些用料更好的镯子,那就说不好了,变化太大。”
“总之你只求效果的话,不怎么追求外观的话,六七百文就能拿下一支辟邪玉镯。”
“很便宜诶!”季灵铃瞪大双眼,“你们门店最差的九品辟邪镯,都要卖两三千文了!”
“嘘嘘嘘。”梁玉火连忙轻拍了几下自己的嘴,“严格来说,坊里是不让工匠私卖玉器的,小声点。”
“喔。”季灵铃像只吃到荤腥的小猫咪一样,兴奋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季逢春点了点梁玉火桌上那件,由白玉制成的仿真老虎,“那你这件玉琥,能卖多少钱?”
“嘿嘿。”梁玉火对季逢春挑了挑眉,“我师傅说,这种带有历史韵味的玉器,是最受客人喜欢的。”
“坊里愿意给我的工价,是500文一件。要搁店里卖,算上玉料钱,门面成本什么的,售价没五贯钱拿不下来。”
“啧啧啧。”季逢春瞪大眼睛,“这么值钱!你的工价也不少。”
“这还不少啊,你得从产能来看。”梁玉火又低头打磨起了玉器,“我这玉器都做了两天了,500文钱,算下来一天就250,纯纯辛苦钱。”
“哦,那没事了。”
季逢春心里一下就平衡了。两天时间,理论上他都能制个二十多张符了。
还是画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