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对方是一名不忠之人，杨广不会听从任何人劝阻！

……

长安，街肆。

房乔打算离开长安，他并不想给隋廷卖命，给暴君卖命。

就在他准备出城门的时候，一辆轿子拦住了他。

“房兄，轿说话。”

房玄龄被叫了轿子。

他好奇的看着杜如晦，道：“阁下是？”

杜如晦道：“京兆人，杜如晦，大隋工部左侍郎。”

“哦。”

房玄龄兴趣不高。

“房兄这是去哪儿？”

房玄龄道：“不知晓，出城且看看再说。”

杜如晦道：“为何要出城？”

“救济天下，找雄才大略之雄主。”

杜如晦道：“陛下如何？”

“暴虐尔！”

杜如晦平静的道：“何以为？”

房玄龄道：“汝见过山东老夫啖儿？汝见过幼女入青楼？汝见过苍生祸乱，民不聊生？汝见过天下大乱，百姓陈尸？汝见过官府杀良冒功，论功行赏？”

这些一幕幕，都曾亲自出现在房玄龄的眼皮子底下，他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立志兼济天下。

可在这个隋朝……他看不到任何一点希望啊！

既如此，为何还要替隋廷卖命？

杜如晦回以肃穆：“君可见陛下怒斩五千贪腐家眷？长安血流成河？”

“君可见，陛下励精图治，以五千石粮食支持张须陀出兵山东？”

“是，山东是不太平，但陛下不是在做了吗？张须陀为何去山东？你可知道他去山东的时候，朝廷多少钱多少粮？”

“你只知晓民间苦，却不知陛下难。”

“朝廷尾大不掉，京官屡次期满陛下，彰显太平。”

“这些事陛下知道吗？等他知道后怎么做的？京师血流成河，山东收复失地，扬州怒斩刺史。”

“陛下从没姑息过任何作奸犯科之人。”

“在你眼中看来，他是暴君，但他做的这些事，哪个不是被臣僚逼出来的？”

“而今陛下励精图治，你本是叛军王薄旗下罪犯，你去皇宫，陛下杀你了没有？”

“如果真如你所说，陛下既是暴君，为何不第一时间斩了你？为何还让你去见他？”

“你当真以为，一介罪犯，有资格去觐见天子？你当真以为天子谁人都会接见吗？”

等杜如晦说完，房玄龄忽然沉默了。

轿子内陷入良久的沉默。

杜如晦道：“陛下惜才，张须陀力荐你，陛下才召了你。”

“是，你博学多才，见识颇深，你定会说大运河项目耗费多少民夫云云。”

“但你想过陛下为什么要开凿运河？”

“北地贫瘠而南地富饶，若不将粮食输送北疆，南北贫富差距将会越拉越大。”

“陛下做的事，从来都高屋建瓴，你为何不仔细去想想陛下在做什么，为什么做，心怀多大志向才能这么做？”

房玄龄：“这……”

杜如晦又道：“你想去投奔谁呢？那些军阀做的事，难倒配和陛下比吗？”

“他们攻陷一地，金银财宝粮食百姓，悉数纳入麾下，强制征兵，强制掠夺财物，难倒这些事不是真的？”

“为何你能容忍这些人这么做，却不能理解陛下的一番苦心呢？”

房玄龄彻底沉默了，一股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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