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东方的一抹朝霞穿透监牢的窗户,挥洒在陈庆文的脸上,此时他正一脸严肃的思忖着出路。
目前距离刑期还有十个多月,可谓是遥遥无期,但也不能因此失去对生活的向往,就算在这阴冷潮湿的监牢内,也要活出自己的风采。
然而若是想真正提前释放,必须要洗脱冤情,毕竟自己是被人所陷害抄袭才判如此罪名。
思路倒是清晰,归于现状而言又显得不切实际,这里是大理寺狱,自己根本出不去,更不可能会有人在外面为自己平冤昭雪。
门衰祚薄,无人相助啊!
“官人!官人!”
在走廊的尽头,王鸿一手举着一只鸡腿朝着陈庆文这边跑来。
他激动万分,说话都有些磕巴:“官人真是神人啊,俺真的服了!”
陈庆文轻笑一声,这人就连称呼都改变,想来昨夜自己的词派上用场了。
隔着栏杆,王鸿将手里鸡腿塞到陈庆文手里,激动道:“昨夜听了官人的词,回去念给俺媳妇听,俺媳妇竟然让俺上炕了,还说着要是天天都有这种词,就给俺多生几个娃!”
陈庆文吃着鸡腿,听到这里差点被口水呛到。
王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官人,鸡腿也给你拿来了,后、后面的呢……”
陈庆文啃着鸡腿又吮了几下,撇了撇嘴,负手而立,一副高人做派,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现在应该知道昨夜那首诗词的分量了,其价值仅是两根鸡腿可以衡量的吗?”
王鸿不解,问道:“俺只觉得好听,俺媳妇也喜欢听,难道两根鸡腿还不够吗?”
娘的,对牛弹琴!
陈庆文暗骂。
实际上王鸿粗人一个,当今世道盛行诗词,他就只知道跟风,其真正的文学价值他根本就不懂。
陈庆文伸出三根手指,风轻云淡地说道:“三日。第一日我要吃鱼,第二日我要吃鸭,第三日我要吃鸡,期间水果不得中断。”
“哇呀呀!”
王鸿脸色愈发扭曲,听到竟然还要水果,气的直跺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愤怒道:“你当你是官家啊,鸡鸭鱼肉都有,而且还要水果,别忘了你是在大理寺狱,是牢房,不是皇宫!”
“那我不管,我都瘦成人干了,需要好生补补。”陈庆文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
“哼!俺不求你了,往后都别想吃饭!”王鸿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然而,陈庆文的声音再次幽幽的响起。
“你不想要娃了?”
王鸿身形又是顿了顿,胸膛起伏比昨夜还要剧烈,嘴角不断抽动着,转头大骂道:“你这书生,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书生!讨嫌得很!”
“嗯?我讨嫌?”陈庆文脸色稍微凝重一些,质问道。
“不,官人很讨喜!”王鸿立马切换成谄媚的样子,说道。
陈庆文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说道:“去吧,按我要求,三日之后过来取诗。”
王鸿扭扭捏捏地试探道:“官人,要不先给一句,今晚俺也想上炕……”
“还不快去准备!”陈庆文瞪了一眼,呵斥道。
“俺、俺这就去。”
望着狱卒远去的背影,陈庆文略微收回目光,悠哉悠哉地躺在破草席上。
这小小的狱卒,在下给你拿捏到位!
……
在大理寺狱关押的囚犯,每月都会换一次牢房,原因无他,防止越狱。
起初,陈庆文所在的监牢位于末端,周围牢房内皆无囚犯,而今更换了牢房之后,旁边的牢房内关押着一个黑脸络腮胡的壮汉。